玉青时因宣于渊的一句话怒火中烧,直到出门准备干活儿时脸色也算不上好。
宣于渊背着自己的御用树墩扛着锄头跟在后头,有心想说几句好听的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这种窒息一直凝聚到了地方,玉青时面无表情地拿着锄头去了地的另外一头,明摆着就是不想跟宣于渊说话。
宣于渊难掩挫败的杵着锄头叹了口气,用胳膊抵了抵元宝的脑袋,小声说:“你姐姐的气性真大。”
元宝捂着脑袋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嘀咕道:“姐姐昨天晚上为了做这衣裳,借着火光熬了半宿一直没休息。”
“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衣裳被你说丑,她肯定生气啊!”
准确地说,这样的事儿放在谁的身上,谁可能都淡定不了。
宣于渊脑中闪过昨晚玉青时守着火灶的场景,瞳孔无声微颤。
昨夜燃得不寻常的火灶,竟是为了这个吗?
他抿紧了唇不说话,罕见的沉默。
元宝用鼻子对着他哼了一声,好气道:“姐姐还没给我做新衣裳呢。”
“你先穿上了还嫌不好看。”
“你可真不要脸。”
他哼唧完挎着自己的小篮子去找玉青时,跟在玉青时的身后帮忙把挖出来的草根子扔地埂上去。
宣于渊沉默半晌,把树墩扔到另一个方向,握着锄头若有所思地开始挖地。
地间的沉默持续了一上午,地里的活儿也到了尾声。
玉青时擦了擦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眼天色,想了想把锄头拿到地埂上放好,转头对着元宝说:“时辰还早,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你先收拾着回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做饭。”
元宝乖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宣于渊放下锄头嗨了一声,说:“你去哪儿?”
玉青时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拉整好,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说:“与你何干?”
宣于渊被一言噎住没接上话。
等回过神来,玉青时已经走远了。
元宝目睹这一幕很是悻悻,学着宣于渊平时看热闹的样子摇了摇头,笑道:“于渊哥哥,你这次可是真的把姐姐惹恼了。”
玉青时轻易不动怒。
可一旦真的生了恼意,断然没平日里那么好说话。
宣于渊自知早上的误会闹得不小,听见元宝的嘲笑难得没反驳,只是杵着锄头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
元宝闻言愣了愣,故作深沉地说:“要不你哄哄?”
“哄哄?”
“对啊。”
他学着秦老太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一本正经道:“我之前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或者是受了委屈,奶奶和姐姐都会哄我的。”
“只要她们一哄我就高兴了。”
“你哄哄姐姐,姐姐可能就不生气了呢?”
元宝这个提议对宣于渊而言过分新奇,以至于他默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元宝见他不答言,哼了哼说:“你要是不把姐姐哄高兴了,说不定姐姐往后就都不理你了。”
“到时候你不光是没有新衣裳穿,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说不定哪天姐姐看你实在不顺眼了,还会找机会把你扔出去。”
玉青时想把自己扔出去的心思一直都有。
这一点元宝不强调宣于渊自己心里也有数。
只是哄人高兴,这事儿他着实是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