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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85米 一个小疤而已,不影响我的倾城美貌

老爷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面前站着的那道纤细窈窕的身影,布满褶皱的脸上浮上一层笑意,“晚茶来了,坐。”

女人没有动,手指有些紧张的摩挲着身侧垂下来的长裙。

姜老爷子是多敏锐的人,自是察觉到她的情绪。

他慈声问道,“找外公有事?”

女人嗓子里轻轻漫出一个字节,“嗯。”

讲完又沉默下来。

姜老爷子抬起笔尖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期间视线在她白净的脸蛋停留一瞬,又重新垂下,“很难开口吗?”

慕晚茶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嗓音寻常的道,“我把我儿子带回来了。”

已经落在宣纸上的笔尖蓦然在雪白的纸张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线条,整张的字便全毁了。

姜老爷子将狼毫笔搭在砚台的边缘,看了眼被毁掉的字画,然后将宣纸团成一团,扔在脚边的垃圾篓里。

方才抬起眼眸,淡淡的道,“再说一遍。”

晚茶蜷着的手指攥紧了些,低垂着眼眸不敢抬头,声音温软,“我把儿子从法国带回来了。”

老爷子一双眼眸始终落在书桌对面的女人身上,慈祥和蔼的面孔早已消失不见,唯剩一片威严的淡漠,“孩子的父亲呢?”

修剪的整齐的指甲蓦然掐入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几秒后,手指松开,她的声音是和她的脸色一样的冷淡,红唇吐出两个没什么感情的字眼,“死了。”

老爷子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淡声问道,“所以你是二婚?是重婚吗?”

晚茶低着头,“我和听离的父亲没有结婚。”

前方蓦地飞过来一团黑影,女人下意识抬头去看,看见那方砸过来的白玉镇纸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也没有挪动一下。

那块白玉便直直的砸在她的脑门上。

“砰”的一声闷响,慕晚茶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老爷子看着那方镇纸的边角在她白净的额头破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很快跟着渗出来,像是小小的泉眼一般,血液汩汩的往外冒。

而她似是无从察觉一般,手都没有抬一下,更别说按一下伤口了。

老爷子的手都在抖,声音都跟着拔高了不止一个度,“为什么不躲?”

女人仍旧微微垂首,有几滴血承受不住重量砸在脚下的地板上,晚茶也恍若未闻,她轻声道,“外公教诲,晚茶不敢躲。”

“你,”姜老爷子想抽出纸巾给她擦下额头的血迹,脚步几度欲要挪开,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步子,而是冷着声音道,“去后面的小祠堂跪两个小时。”

晚茶的声音很安静,“我知道了,外公。”

“不要走前面。”

女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面色无异的迈开步子。

因为听离在客厅,所以姜老爷子才让慕晚茶从后面的小楼梯过去,就是为了避免被孩子看见。

手指搭在门把上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姜老爷子冷着一张脸问道,“叫什么名字。”

晚茶垂着的脸蛋上情绪难辨,红唇边却蔓延出一抹安静的弧度,“慕听离,四岁了。”

老爷子揉了揉额头,唇里溢出一声极低的叹息。

楼下餐厅里,姜老爷子一眼便看见坐在餐椅里安静用餐的小男孩儿。

四五岁的样子,小脸白净,长的像慕晚茶,眉目间依稀有了她的神韵,漂亮的不像话。

但是他的眼睛……

老爷子心头一跳,脚上步子踩着的节奏快了一些,似是听到楼梯上的动静,慕听离乖巧的放下手中捏着的勺子,小手交叠放在小腹的位置,脊背笔直。

姜老爷子在慕听离的对面坐下,心脏跳动的速度在慕晚茶说出她有儿子的时候速度就快了许多。

站在慕听离后面的舒姨是最了解老爷子的,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老爷子情绪里藏着的激动。

哪怕他极力压制着心情,但那种激动的情绪还是不可抑制的表现出来。

他的嗓音又轻微的颤抖,似是连自己未曾察觉,“听离?”

“我是,”听离停顿了一下,然后试探着小声道,“妈咪说我应该叫您外曾祖父?”

没有人回答他,餐厅里一片安静,唯有老爷子陡然急促的呼吸声。

听离心头漫过一层淡淡的失落,于是他便接着道,“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叫您……”

他这个年纪的词语储备量实在有限,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急的他小脸上漫上一层薄汗,神色间皆是着急。

这是晚茶的外公,如果他不开心,晚茶也会难过的吧?

可是他太笨了,不能让晚茶的外公喜欢。

姜老爷子看着男孩儿小小的脸蛋上显而易见的着急和紧张,还有明显的失落,心头发软又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