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从她的肩头抬起头来的时候,沈灼才发现她并没有。
除了脸蛋格外的苍白,除了一双眼睛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白。
她身上仍旧穿着婚纱,但那婚纱已经不再是雪白的模样,上面甚至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暗红的颜色格外的刺眼。
沈灼有些担心的,她忍不住问道,“婶婶,您受伤了?”
慕晚茶低着眼眸看了眼婚纱的裙摆上的暗色,血色稀薄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不是我的血。”
说着,她抬步朝别墅里走去,走出几步之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她问,“你住哪个房间?”
“一楼的客卧。”
慕晚茶点了点头,不怪她这么问,因为她刚刚想起来别墅里只收拾了主卧,客卧应该什么都没有,想来应该是来的时候沈净着人置办收拾的吧。
的确是的,虽然只有一间主卧能住,但沈灼也不会随意的住别人的主卧的。
慕晚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晚饭不用叫我。”
好一会儿,沈灼才应了一声,“好。”
她看着女人消失在拐角楼梯处的身影,问后面跟上来的沈珩,“沈珩叔叔,婶婶她会不会有事?”
沈珩沉吟片刻道,“有听离在,她不会有事的。”
主卧。
慕晚茶褪掉身上的婚纱,从柜子里随手拎了一件睡裙穿上。
她看着堆在深色地毯上的纯白,唇瓣抿了抿,脚步迈开去一旁的抽屉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把剪刀,手起刀落,纯白的婚纱被剪成一片一片的,最后尽数塞进了垃圾篓里。
心头的郁气仿佛才舒缓了些。
慕晚茶一觉睡到晚上,天幕一片漆黑,没有一颗星星点缀,无端让人生出一种秋意的寒凉。
她摸到睡之前扔在床头上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以及屏幕上的一个未接电话,以及几条信息。
电话来自简浮笙,打了一个没人接便没再打了。
短信有三条,两条简浮笙的。
都很简单,一条写着“看见回电话”。另一条写着“算了,不用回电话了,报个平安就行”。
还有一条来自盛开,一如她的风格,只有三个字,别难过。
慕晚茶想了想,还是依次回了消息。
回给简浮笙的是两个字,“平安。”
回给盛开的也是两个字,“谢谢。”
彼时简浮笙正躲在画室里,手里捏着黑色的毛笔,雪白的画纸上俨然是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水瀑布。
她看着在屏幕的通知栏里显示着的极为简单的两个字,不由的撇了撇嘴,轻声哼道,“要不要这么敷衍?让你报平安就真的只报个平安,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