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女人纤细的身影,眉头瞬间拧成了麻绳,淡漠的嗓音里铺着一层阴霾,“你这女人,可真是把过河拆桥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女人站在那里,低着眼眸没有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清淡,“薄先生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薄暮沉直接被气笑了,这女人,不该坦诚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坦诚?
慕晚茶见他没再说话的意思,便转了身,准备迈开脚步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低低沉沉的颇有些阴郁的味道,“你的那本结婚证回头拿给我,要还给民政局的。”
对于这个慕晚茶是没有异议的,她点了点头,“应该的。”
说完,便抬步迈了出去,那模样在身后的男人看来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于是他本就不算好看的表情更加阴郁了。
跟他待在一起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慕晚茶从病房出来,顺手带上了房门,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就看见从走廊那边拐过来的女人。
她坐在轮椅上,眼睛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在黑色长发的映衬下显的格外的刺眼。她一手扶着轮椅的开关,一手握着一支盲杖,盲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她走的很慢。
慕晚茶的步子停在了原地,看见黎倾,她原本因为到手的离婚证而有些得偿所愿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于是她就这么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移过来的女人。
就那么一条走廊,慕晚茶站在那里没有动,刚好挡在了黎倾的面前。
她敲着的拐杖便堪堪敲在慕晚茶的脚背上。
黎倾很是抱歉,“对不起,我看不见,实在抱歉。”
女人唇边依稀勾着冷笑,一张巴掌大的俏脸染着一层白霜,她的嗓音犹如这深秋的凉水,寒凉湛湛,“你是应该感到抱歉。”
黎倾的身影就真没被生生定在了原地,握着盲杖的手指用力的收紧了。
她迟疑着轻声道,“薄太太?”
慕晚茶双手抱着手臂,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加上踩着的高跟鞋让她看上去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尤其是对面的黎倾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脚上也是舒服的平底鞋,坐在轮椅上,对比之下,高下立现。
晚茶唇边挽着的弧度格外的冷嘲,精致的眉眼间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如你所愿,我很快会从薄太太变回慕小姐。”
黎倾脸上似是有些惶恐,她急急的解释着,“薄太太,您别误会,我只是下班的时候恰好看到薄先生被人暗杀,情急之下替他挡了一枪,我们什么都没有,您也不要怪薄先生,他一直惦记着和您的婚礼。”
慕晚茶眼角眉梢勾着的笑意都是极冷的,每一个表情溢出来的都是逼人的冷艳,“你们有什么还是没有什么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你这双眼睛的问题。”
黎倾听她这么说,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眼睛上蒙着的纱布,她唇边染了笑,“我很庆幸,薄先生替我找到这双眼角膜,还有那位已逝的捐献者,没有他们,我不可能还好好的拥有这双眼睛。”
她每说一句,慕晚茶的脸色便沉一分,等到她说完的时候,晚茶的脸色已经像是裹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冒着染染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