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手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男人原本柔和的面部轮廓一点一点紧绷起来,有阴沉的戾气初现端倪,随即自眉间弥漫而出。
以至于他周身都仿佛盘旋着低气压,生生将卧室的温度都拉低了一度不止。
慕晚茶看着他的脸色,嗓音软软的道,“不是很疼。”
不想却只得到了薄暮沉冷冷的两个字,“闭嘴。”
他清俊的眉目越皱越深,他看着她完全能用血肉模糊的双手,脸色阴沉的仿佛带着风雨压城的摧枯拉朽之力,随时能将人湮灭在那阴霾里。
而慕晚茶也很快被她之前大言不惭说的“不是很疼”给狠狠打脸了。
她的手特别吓人,因为之前挑了水泡,于是水泡便变成了虚软的皮虚虚的贴在伤口上,但那样势必会影响痊愈,为了不影响新的皮肉生长,于是薄暮沉便皱着眉下了狠手,用医用剪刀将上面那一层皮肉全部剪了下来,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片,特别渗人。
薄暮沉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因为疼,所以她的手忍不住一直在动,他不得不将她圈在怀里,然后固定住她的手。
疼的她不断的抽气,不断的往他怀里缩,甚至特别没出息的哭了。
疼的难以忍受的时候,她转头便咬在了他的锁骨上,因为他身上穿了件轻薄的羊毛衫,V领的设计刚好将他的锁骨露了出来。
锁骨上的疼痛并没有让他皱起半分眉头,低着眉目专注的处理着她的伤口。
慕晚茶无意识的衔着他完全称的上精致的锁骨,但还是有低低的啜泣声不受控制的从唇齿间溢出来。
直到唇间弥漫着淡淡的铁锈的味道,她像是才稍稍的回了回神,慢慢的从他颈间抬起了眼眸,看着他锁骨上那片淡红的血迹,又缓缓移到他线条干净而绷紧的侧脸线条上。
她原本尽力收住的眼泪一下子就全涌出来。
察觉到她的视线,薄暮沉抽空看了她一眼,霎时间微微怔住了。
她仰着脸蛋,泪水像是开了闸的阀门,不断的往外漫,将那双眼睛洗的更加澄澈和分明,以至于他能清晰的看见她的世界里倒映着他自己。
他的嗓音放的低而温柔,“很疼吗?很快就好了。”
他也只是在一瞬间的怔忡之后,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只听女人的呼吸混着她低低软软的嗓音在他耳侧散开,“你是在心疼我吗?”
以至于连被她咬伤了都毫不自知。
薄暮沉完全是遵循内心的想法低头便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却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低的道,“忍一下,处理了会好的快。”
听说烧伤痊愈得一个月,她这模样不处理一个月都未必好的了。
额上似是残留着他唇上的温热,触感轻柔,像是一枚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有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女人被泪水洗的清澈的眼眸垂了垂,视线落在他漂亮的锁骨上那枚带着鲜艳血痕的印记,她慢慢的朝那齿痕靠近,颜色淡薄的唇瓣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