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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意外

但事已至此,还是眼睛重要。现在还没有到集结时间,也找不到副连长鲁泽然他们,只能自己先处理。

爬上二楼天井里,紧张的王珂和无线班长黄忠河,给胡加锐细细地用凉开水加上盐粉清洗。然后扒开眼一看,王珂乐了,小心脏立刻轻松下来。原来公八哥啄人的准头不足,竟然没有啄到眼球,只是啄到了眼皮上。但这下也伤得较重,眼皮还是被啄烂了,日后处理不好,肯定是个疤瘌眼。

王珂环顾四周,只见天井上方的崖壁上挂了不少藤藤蔓蔓,天井下的一侧也长了不少野草。王珂走过去,仔细地找了一下,发现几株车前草,立刻连根拔了起来。然后又走到天井的崖壁旁,找了半天,又找了几株止血藤。

回来后,王珂摘下两片车前草的叶子,放在手上,双手合起来使劲地搓揉。直到搓揉的叶子冒水,这才摊开,将车前草的两片叶子敷在了胡新锐的左眼上。从衬衣的衣摆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斜斜地给他包扎起来。

然后请无线班长黄忠河,用钢盔把止血藤兑上少许泉水,慢慢炖煮出来,让胡新锐口服。

这一折腾,转眼到了下午,全排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老兵罗绍环自知闯祸,去给胡新锐砍了一根树棍做拐杖。而班长王珂一连用这种土办法给胡新锐处理了几次,眼睛好了很多,没有出现红肿,血也成功地止住,只是那眼皮上的伤口还是向外翻着。

“放心吧,我保证让你不发炎!”班长王珂安慰着新兵胡新锐,小时候在农村外婆家,腿上长疮,就是用它消炎止血生肌,效果还是很好。

新兵胡言楼最后一个从洞里出来,手里拎着那条没有吃完、腌制的狍子腿,顺手把绳梯扔进上面的洞。

“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上面刻了几个字,此洞侦察班到此一游,还有我把火种灭了,只带走这条腿。”

王珂看着新兵胡言楼,想当初,如果不是果断制止连队在屯留村打新井,哪有今天可爱的他。他和无线班长说,“二胡”将来必是连队的活宝。

“出发!”

指挥排全体人员背着全部装具和枪,除了新兵胡言楼手中腌制的狍子腿,王珂还发现很多兵口袋里还装的有咸鱼干。

新兵胡新锐手拄着树棍,钢盔下斜缠着布,包上一只眼,走在队伍的中间。

到了集结地,副连长鲁泽然听说胡新锐是被八哥鸟啄了一口,根本不信。当场让卫生员于德本拆开绷带,果然是眼皮受点小伤,重新上药包扎,这才作罢。

指挥排全体人员均是满分,为了讨好副连长鲁泽然,新兵胡言楼把那条腌制的狍子腿,提前就交给了负责称体重的通讯员小侯。

“你们哪来的咸盐?”副连长鲁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

其他班排的战士说:“副连长我们也有盐,侦察班长找到一个盐矿。”

于是,全连步行四五公里。司机班副班长谭小庆带着另外两辆车,正在那里等着大家。

上了车,王珂让胡言楼、牛锁柱、宋睿民三人出列,把私藏的野兔肉、野鸡肉、小鱼干、牛蛙腿全部交出来,交给司机班副班长谭小庆。

好东西不能让你们偷吃,吃独食。

战士们齐声高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呀……把营归……”

歌声洒了车后一路,洒在这原始大山里。

回到屯留村,卫生员于德本还是坚持要把新兵胡新锐,送到山外的野战医院,眼睛不是别的地方,还是需要用仪器认真地检查检查。

而且,据副连长鲁泽然说,团里有位首长看到胡新锐长得眉清目秀,说话软糯文雅,非要把他调到团部去当警卫员,要求从西山训练以后直接回团部报到。眼下这左眼要是落下疤瘌,还怎么当警卫员?

连队能为团里输送一个警卫员,那是大大的光荣与好事,马上送胡新锐去师部野战医院,就成了很重要的事,于是到了屯留村,第二天一早,王珂与卫生员于德本就陪同胡新锐一起,乘坐长途公共汽车上路了。

连队为什么这样慎重,与卫生员于德本也有关。他说胡新锐戴着眼罩走路不便,坚持要侦察班再派一人陪他一起。另外,此次住院很可能是胡新锐在连队的最后一次,让班长陪同也是一种关怀。实际上他知道师野战医院的吴湘豫对王珂好感,三个人还曾经在安城一起吃过驴肉火烧呢。

于是第二天,卫生员于德本、侦察班长王珂搀扶着新兵胡新锐,三人开开心心地上路了。王珂这次没有去拦车,也没有去打扰叶偏偏。除了三个人坐不下的原因外,他也不想让卫生员于德本知道自己有过这段邂逅。

见叶偏偏,那等自己回来时再说,因为大胡子田连长交代,让他顺道回连队去取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