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回来得有些晚。
客厅里留有一丝灯光,他没在意。
谢月琴晚上出来倒水怕黑,这个灯光一直都有。
他在玄关换鞋,一抬头就发现灯光下有一张阴沉沉的脸。
饶是江默心理素质再强大,也被吓了一跳。
“您在那里做什么?”
谢月琴打开客厅的灯,缓缓站起来。
“江默,自从你来到这个家后,我从来没听你叫过妈妈。”
“我没来这个家之前也没叫过您。”
是的,江默由始至终都没叫过谢月琴妈妈,他从来都是称呼她为您。
在江默心里,谢月琴不配称之为母亲。
他叫不出来那两个字。
谢月琴今天闹心了一天,现在看着一点都不服软的江默,她冷笑。
“江默,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可笑?”
江默紧紧地抿着唇瓣,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在我说你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想着哪天狠狠打我的脸?”
“我告诉你,江默,不可能的,不管你再厉害你都是我儿子,哪怕你不想叫我妈妈,也不能磨灭我生了你的事实。”
谢月琴这是在提醒江默。
江默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月琴,薄唇忍不住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很忙,所以谁得罪我,我都是当下报复,至于您说的秋后算账……”
“我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对付不相干的人。”
“我住在这里是因为奶奶,如果你不欢迎,我立刻带着她离开。”
离开了江家,江默能给奶奶更好,更舒心的生活。
江默之所以对她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是因为他从没把谢月琴放在心上。
“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江默走了,留下谢月琴在客厅思考。
翌日,江默一下楼看见的就是笑靥如花,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谢月琴。
她开心地招呼江默。
“小默,快过来吃早餐。”
餐桌上的早点很丰盛,包子油条麻团豆浆豆腐脑,“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一些。”
“谢谢。”
“跟妈妈还客气什么。”
江连庆下楼,看见比昨天和蔼亲切不少的谢月琴,眼中闪过欣慰。
江连庆问:“小默,昨天看你们店里那么忙,我也没好意思上前打扰你,爸爸想问你,能不能往我们店里摆一些节能灯一类的?“
他以前都是从别的地方批发,既然儿子也卖灯具,从哪儿买都是买,还不如让自家人把钱赚了。
“你去店里找张望,让他给你成本价。”
“那怎么行呢,你该赚还是要赚一点的。”
谢月琴听见丈夫这话有些不赞同,这傻子怎么放着该省的钱不省呢?
刚想使眼色就听江默说:“节能灯利润不高,我本身也赚不了多少,你就按照成本价拿吧!”
末了,江默又道:“我这几天要下去跑工地,不用给我做饭,也不用留门了。”
“跑工地很辛苦,爸爸陪你一起吧!”
“不用,这个家需要你。”
江默端起豆浆,一口气灌进肚子里,“我吃饱了,先去店里上班。”
江连庆望着儿子的背影,无奈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