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着一件厚重的外套,下楼去倒水。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地面,像铺着满地的银白。
冷风嗖嗖的吹刮着,童溪也没开灯,就借着手机的光亮四处照着,捧着水杯,咕噜噜喝了几口,直到胃里暖呼呼的。
忽而,身后像有什么细微的动静……
童溪被吓了一跳。
她转身去查探声源处,脚下却冷不丁的碰到了垃圾桶,踉跄着将垃圾桶踹翻,童溪手心一滑,玻璃杯应声落在地上,满地碎片。
“大半夜毛手毛脚的,要喝水,不知道叫人么?”童溪还在惊魂甫定之中,赫连爵冷冽的嗓音忽而传来。
他状似刻意压低了几度,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
那声音宛若大提琴音,该死的悦耳……
童溪心胸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戒备地盯着他:“应该是我问你,大半夜的在楼下做什么,为什么不开灯?”刚才那动静也是他发出来的吧?
夜半惊响,当真很吓人。
赫连爵一时缄默,没有说话,童溪这时候鼻息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定睛细看,赫连爵的右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他应该没抽,只是点燃了在闻,所以那股烟味也不是特别浓。
他不睡觉,在黑漆漆的楼下抽烟?
“麻烦你让让。”童溪道:“我要上去休息了。”
赫连爵将烟头丢在地上,拖鞋碾压上去,直到变了形,他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她:“童溪,你爱你肚子里的孩子么?”
童溪闻言,骤然变得无比戒备,双手护在小腹上,口吻冷冽:“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赫连爵薄唇紧抿,慢慢地朝她逼近。
童溪身后退无可退,心脏砰砰砰乱跳……
这个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着男人的逼近,他身上清冽强大的荷尔蒙气息袭来,童溪直觉危险,本能地想要离他远点,在她的孩子面前,什么萧诗漫、什么阁楼照片里的女人,统统不值一提。
她甚至绝口不提,试图越过赫连爵便要跑上楼……
谁知道赫连爵在黑夜中,依旧犹如一头出笼的野兽,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故意扼住她的手腕,童溪趔趄着栽倒在赫连爵的怀中。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头顶传来男人喜怒不辨的嗓音,低沉中晕染着一抹复杂。
童溪再度重复提醒:“你别忘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千辛万苦才留下来的。”
赫连爵低眸攫住她的视线,像披着满身星辉,可那其中蕴藏着的情绪,却又暗藏着汹涌波涛,他咬着字,带着些许自嘲:“是啊,千辛万苦才留下来的……”
然而,如今这个孩子,当真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