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骤然亮起。
赫连爵孤傲地站在窗口,一股股冷风从窗口倒灌进来,钻进衣服里,贴着肌肤,寒的刺骨。
手中夹着一根烟,烟头明明灭灭,他公然在医院里抽烟,却没有人敢指责半句。
眼底弥漫着一股腾腾杀气……
“爵少,太太怎么可能还在国内?”郭特助姗姗来迟,得知消息,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来问我,我倒还要问你?一切都是你负责的,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国外么?为什么会在御景龙湾!”
而且那样憔悴,那样的瘦弱,比起他送她走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
郭特助额头浮现一抹汗珠,他匆忙地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查……查到了,王叔撒了谎!”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那天他说他已经送太太登上了飞机,实际上是被老太爷半途截走,太太被囚禁在一座小岛上,她和身边的女佣拿刀挟持了老太爷才借以逃离……”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失误?
现在再说失误,是谁的错,有什么意义?
最重要的是童溪要没事!
他的那个孩子,要没事……
指腹摩挲,赫连爵脑海中闪过他刚才回到御景龙湾的那一幕,向来温顺和童溪亲近的贝勒,忽然发了狂冲童溪扑过去。
分明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阿澜却又那么巧合地出现在了栏杆处,神色看上去惊恐,却也掩饰不了内心的窃喜。
五指攥紧,拳心猝然紧握,赫连爵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向了墙壁。
鲜血顺着骨节往下流淌,他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般无能为力。
明明都已经打算将她送走了,偏偏那些人还是要赶尽杀绝……
……
童溪醒来的时候,嗅到浓郁的消毒水气息,抬眸看到头顶白色的天花板。
昏迷前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指尖哆嗦,她抚向小腹……
那里,平坦的像从来没有怀过孕。
她的孩子……
快要七个月大的孩子!
心脏宛若被撕开一条口子,她无法置信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下的伤口剧痛,她却恍若未闻。
正想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冷不丁的,病房门被推开,赫连爵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麻木又平静,停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询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什么?”
童溪紧紧抓着被子,闷在心里的扎疼:“我的孩子呢?”
“你脸色不太好看,我让郭特助送点白粥过来。”赫连爵避而不答。
但他越是这样,童溪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是明显。
“告诉我!”她一下子揪着他的衣摆,眼泪决堤,哭红了眼:“你告诉我,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
赫连爵复杂的望着她,眼底藏匿着童溪看不到的翻涌情绪。
良久,他才开口:“你从楼梯口摔下来,而且小腹正好撞上了地面,一切都太严重,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的气息就已经很微弱了,童溪,你好好的,将来我们也许还会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