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永琪道:“之前略有耳闻,我还以为这么多天过去,已经找到了,今日问起福隆安,才知仍旧没有消息。”
“倒是有一点儿线索,说是被人拐走,可能被卖到矿场去了。”说来她就担忧,“你可知矿场是什么地方?”
“没去过,但听人说过,都是做苦力,那些人又瘦又黑,日日干活,吃不饱饭,十分遭罪!”
“啊?”一听这话,她越发心疼,“大哥要是真被卖到那儿,可怎么活啊?”
自知失言,永琪立即改口安慰,“既然有线索,那就有寻找的方向,相信傅大人一定有办法找到他,你安心等着便是。”
有丫鬟端来切好的桃子请小主子们享用,永琪拿了一块给晴柔,晴柔闷闷接过,吃了一口,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福灵安还在府上时,夸过她的脸蛋儿像桃子一样,粉粉嫩嫩,
那时候他还不知真相,对她格外关怀,不吝赞美,自从真相揭开之后,他便对她改了态度,连说话都不愿,说好了会考虑两人的关系,转身又悄悄离家出走,
他离开之时,难道就没想过她的感受么?也许是真的不在乎,才会忽视罢!若然放在心上,又怎会舍得离开?
越想越难受的晴柔啃着桃子默默流泪,永琪见状,一时懵然,瞧见她怀侧有手帕,伸手抽出来帮她擦眼泪。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晴柔立即止住了哭声,坐直了身子,从他手中夺过手帕,眼神防备,“我自个儿来,不劳五阿哥。”
没想到这丫头瞧着挺凶悍,还会为她大哥失踪而哭,看来内心还是挺柔软的,永琪倒是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又怕她看到生气,干咳一声,正色掩饰。
心绪不畅的瑜真终日闷闷不乐,小禾过来看望她,提议陪她到后园走走,“已经有线索,那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福灵安,姐姐勿忧,安心等待。”
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最近忙的可是傅恒,除了派人调查之外,一下朝,处理完公事,他便亲自去查访,几个矿场都找过,皆无人影。
如今还剩两个,若然再查不出,这线索又该断了!姓郑的已被关押,迟迟没动,杀他容易,可是找到福灵安才是当务之急啊!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转到后园,正撞见永琪凝视着晴柔,笑容温柔,不由想起了前段时日,傅恒跟她说过的,皇上的意愿。
实情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晓,不好跟旁人说,是以皇上的好意,竟不知是福是祸!
她这几个孩子的命运,怎么就那么波折呢?
此刻的福灵安正遭受着煎熬,带病干活,日渐消瘦,连千山于心不忍,总想着如何带他逃走,福灵安劝他不要冒险,“上次逃走的人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尝试只有死路一条!”
“可你中暑发热,身上又有伤,再这么耗下去,那还得了!”麻烦是他惹的,他必须帮他解决,于是暗中策划着逃走的法子。
许是老天开眼,这一夜,众人正在睡觉,忽然感觉一阵震荡,似乎地面在动!搭的木棚居然倒塌,砸中熟睡的人,矿地的人瞬间惊醒,高呼着地震了,四下逃窜,连工头也吓得不轻,一面惧怕地震,怕山体开裂,一面还要拦住工人,不许他们乱窜。
手持火把的他们或挥鞭或持刀,勒令工人围在空地处蹲下,不准乱动,但也有胆大的开始趁乱逃跑,连千山不再犹豫,拉起福灵安便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福灵安被他紧拽,下意识跟着跑,可又担忧,“万一被抓住……”
这一点,连千山早就观察过,“这是夜里,照明不便,今天跑的人多,不止我们,他们抓不完!”
“可是……”
奋力奔跑的连千山无力回话,“别说话!开弓没有回头箭!先跑远再说!”
的确是不能回头了,福灵安也想赌一把,也许老天眷顾,让他们成功逃走呢?
然而想象的总是美好,事实上,身后的追踪者越来越近,很快就要抓住他们,饱受折磨的福灵安病体未愈,本就没什么劲儿,才跑一会儿便受不住,开始气喘吁吁,但依旧奋力坚持。
情急之下,连千山突然跟他说了句,“别停!一直往东跑!”
福灵安尚未反应过来,连千山已经折回去,将那人猛然扑倒!然而他始终是个孩子,终是抵不过大汉的力道,很快被按压在地,
“臭小子,让你跑!”工头朝他腹部狠踹一脚,踹得他五脏六腑都扭着疼,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冒冷汗,跟着工头又去追福灵安,忍着剧痛的连千山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紧紧拖着,
远处的福灵安停了下来,一回头便看到连千山被踹得鼻青脸肿仍不肯松手的模样,心头蓦地一疼,大声唤着,“千山!”
这人怎么不听话啊!连千山着急怒呵,“别管我,别停下!快跑!”
“我不能丢下你!”即便再想要自由,他也不可以自私的一个人逃走!
讨厌他的犹豫,青筋暴跳的连千山怒骂着,“别他娘的婆婆妈妈,快跑!保命要紧!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快跑啊!”
“谁都别想逃!”凶神恶煞的工头在月光下横眉怒目,如鬼魅一般,狠厉的举起匕首,刺向脚下碍眼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