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勉力笑着的珈瑶端坐低眸否认,交握的手指互捏着,明显很紧张。
此状令他越发怀疑,目光瞟向丫鬟,命她将东西拿出来。
“真的没什么,那个……大少爷,你们该饮合卺酒了。”丫鬟想岔开话头,却没能如愿。福灵安又近前一步,负手俯视着珈瑶,
“今日拜过堂,咱们便算是夫妻了,既是一家人,就不该有所隐瞒,有事尽管直说,我不希望看到你藏掖着,你主动拿出来,或者我去拿,同样的结果,后果大不一样。”
他也没发火,目光平视,隐隐透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威严。
这样的情形,大约是逃不过去了,没法子的珈瑶看了丫鬟一眼,丫鬟也不知该如何,吓得垂眸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没得选择,珈瑶只能将手伸进枕头下默默的摸出方才藏进去之物,再递给福灵安。
他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未料居然是书!这郡主这般好学么?
疑惑接过,福灵安盯着瞅了一眼,顿觉眼被针扎了,“春……”竟然是春宫图!“你怎么会有这个?”他的新娘子,堂堂郡主,居然看这种书?怪不得要藏起来,的确难登大雅之堂!
生怕他对郡主印象不好,丫鬟忙跪下解释道:“大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子成婚时,娘家人都会拿一本这样的书来压箱底,好教姑娘入婆家后,能更好的伺候自己的丈夫。但郡主她紧张,生怕伺候不好您,奴婢才让她瞧两眼,正好大少爷进来,不想被您瞧见笑话,这才想藏起来的。”
新婚之夜,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珈瑶只觉窘迫,羞得涨红了脸,紧捂着不敢看他,
“我就看了一页,还没看懂呢!”
“无妨,”丫鬟在旁调解道:“今晚是花烛夜,大少爷自会身体力行的教您。”
这丫鬟倒是懂得挺多,干咳了一声,福灵安让她退下,“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罢!”
“是,奴婢遵命。”
眼看着丫鬟福身退下,珈瑶越发忐忑,一想到那本书,她就觉得没脸见他,头低得厉害,隐在暗影中,只瞧见他的靴子在他身边停下,转身坐了下来,
不知他想说什么,训她,还是笑话她?就在她担忧之际,手指忽然被握住,吓得她猛然收紧,但听他道:“你的指甲很长。”
“啊?”珈瑶这才意识到,她可能太害怕,攥手时掐到了他,赶忙致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福灵安也没拦阻,任她抽走。
“你手心很多汗,出嫁就这么让你害怕?”
“我……第一次洞房,当然会紧张了。”
福灵安摇头失笑,“说得我好像是第二次一样。既嫁过来,便把此地当成自己的家罢!不必太拘束。”
她也想留一个好印象,偏偏那本书毁了她的形象,“呃……那个,才刚的事,你能不能当作没发生啊?真不是我想看的,是小纯让我看的。”
委屈的模样不像是装算,实则福灵安也不甚在意那本书,他在意的是她的态度,“只要你不瞒我,肯说实话,我就不会怪你。所以你尽管放松,不必怕我。”
说着他起身去倒酒,倒好时发现她正在发呆,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轻唤提醒,“还不过来共饮?”
“哦,好。”该饮合卺酒了,珈瑶心中恐慌,只因她听小纯说过,饮罢合卺酒便该洞房,待会儿可怎么避呢?
战战兢兢的饮罢酒,珈瑶又回到床边坐下,看他净了净手,去解盘扣,珈瑶赶紧过去帮忙,“我来罢!嬷嬷交代过,要伺候夫君宽衣。”
说着便去解扣子,动作异常麻利,福灵安顿感好奇,“你这解衣裳倒是顺手得很,我以为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扣子大约都解不好呢!”
珈瑶手一顿,这才放慢了动作,尴尬一笑,“我这个人罢!没有那么养尊处优,对待下人比较随和亲近,许多事都亲力亲为,能自个儿做的就不想麻烦旁人。”
“难怪你的手不似一般千金那么细腻。”
珈瑶闻言,当即变了面色,迅速收回手,尴尬回应,“我的手曾经被冻坏过,冻成了根儿,每年冬天都会肿,的确不大好看。”
“那你可要保护好,但愿今年别再被冻伤。”
褪去喜服后,他来到床畔坐下,但见珈瑶仍立在原地不动弹,便招呼她过去,“天色不早,该休息了。”
“呃……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