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惜颇有才情,想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虽未听她说过身世,但揽月也能料得到,八成是位家道中落的千金,流离至此。
她本不想提,可傅恒的态度着实令她失望,又忆起自个儿的家人,越发痛恨,
“富察家的男人都薄情,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从来不顾旁人的处境!”
在揽月的印象中,苓惜也就只接触过傅恒一人罢了,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当她问起时,苓惜又不愿坦白,“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懵懂的揽月不敢多问,好言劝道:
“男人有几个专情的呢?传闻九爷不风流,但也只对他夫人一心一意,这回的事也瞧得出来,他是断不会做出对不起夫人之事。所以姑娘还是等候您的良人罢!虚情假意您也不稀罕,手握银子才是真。“
“我想要的,可不止是五百两银子!”失算的苓惜十分懊恼,揽月毕竟是丫鬟,又相貌平平,自然无法理解苓惜的打算,月俸才一两银子的丫鬟,在她眼中,五百两就是天价了,可惜人家不稀罕,还想要更多,她也就无话可劝,默默出去,为姑娘备水。
心神不宁的苓惜以手支额,歪在桌边,不甘心的她闭目沉思着,究竟该如何,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牡丹的确高贵典雅,但看多了不会腻么?傅恒既然能让她做戏,就证明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多多少少是有嫌隙的,纵然暂时安稳又如何?只要裂痕存在,她就可以趁虚而入……
此时的富察府中一片祥和,一家人乐也融融的聚在一起,尚不知暗处有仇恨在滋生,多年的宿怨,积攒至今,终被报应。
解决了夫妻矛盾,心头没了包袱的傅恒开始为子女做打算,长子福灵安已在宫中做了许久的侍卫,傅恒打算向皇上请旨,派他到军营效力,他日也好为国效力,连千山亦请求同行,愿与福灵安一道磨炼。
闲来无事的两人商议着,“福灵安已然成亲,咱们只等着抱孙子了,接下来就该为晴柔的婚事做打算,待她嫁了人,福隆安才好再娶妻。”
奈何晴柔之事,他们不好擅自做主啊!想来傅恒不会平白无故提起,瑜真隐隐生忧,“皇上最近可曾跟你说什么?”
“他还是原来的意思,打算把晴柔许给五阿哥,让我先跟额娘吱一声,过两日皇上会下旨,先让他们定亲,待年底再成亲。”
说此事时,他并没有笑脸,瑜真问他在担忧什么,傅恒叹道:“皇上不了解晴柔,我们做父母的可是很清楚,她的性子,真不适合做皇子妃,一旦卷入皇位之争,前程难测啊!然而皇上眷顾咱们富察家,才会做此安排,我又不好拒绝,只得应下。”
傅恒所言非虚,纵是自己的女儿,瑜真也该客观看待,晴柔虽无坏心,但性子有些强势,不似傅恒之姐那般温婉贤淑,嫁于闲散皇室,过些悠闲日子即可,
可永琪不一般,现今看来,永琪似乎对晴柔有些好感,但若两人真成了夫妻,不知他是否真能接受晴柔的任性,有爱才有包容,若是感情不深,只怕两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终归是女儿家,我去说不大适合,你得空跟她说一声罢!”
瑜真只觉不妥,“还是等圣旨下来罢!我若提前去说,指不定晴柔会怎么闹,说不定还会去找她姨母和皇上,求着让皇上改变主意,岂不是让皇上难堪?”
“求也无用,关乎国政的联姻,皇上不可能改变主意,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她有个双胞胎姊妹,可以代替她下嫁,那皇上还会考虑换人。”
还以为他真有什么法子,原来不过是玩笑话,抬手的瑜真照着他胸口便是一拳,“净瞎扯!”
旁人都想要儿子,傅恒却苦恼于儿子太多,只想要女儿,瑜真提议再为他生个女儿,傅恒忙道不要,
“有这几个孩子我已心满意足,不希望你再辛苦。”
她倒是无所谓的,为他生儿育女,她心甘情愿,“四十岁之前都可以再生啊!还有五年,你看着办罢!过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