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连千山送完信离开京城,便打算先回一趟老家,给家人上坟烧纸,祭拜之后,再去往旁处。偏偏一回家就开始下暴雨,镇上那条河涨水,船夫不开船,只好在家等几天,就在此时,福灵安派来的人辗转找到了他,请他回府,
他当然是不肯回的,借口说自己有要事要办,让他们先回,那些人好不容易找到他,哪敢就此放弃,好说歹说的劝他,
“连少爷,咱们大少爷可是把你当兄弟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找到你,请你回府,我们哥儿几个要是做不到,回头不好交差啊!求您体谅我们,跟我们回去罢?“
再怎么劝说他都不肯改变主意,其中一个护卫有眼色,平日里就瞧出来连千山和晴柔姑娘走得近,八成是有好感的,于是故意跟他提及晴柔之事,说什么最近府中不大顺,姑娘烫伤毁容,伤心得厉害,他又出走,大少爷忧心不已,诸如此类的话。
果然连千山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忙问晴柔为何会烫伤,现下情况如何。
那人明知却不说,只道不知,“具体的不晓得,我们为了找你,也出来几日了,不晓得姑娘恢复得如何,只听府上人议论着,若是无法恢复容貌,只怕是做不了阿哥福晋的了!唉!可惜啊!姑娘以后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她若好好的,他可以远离,任她嫁人,过着好日子,绝不打扰,可若她被烫伤,以她倔强的性格肯定无法接受这变故罢?不知她伤得是否严重,五阿哥又会不会和介意,愿不愿意再娶她呢?
若是因为这个而毁容,她必然觉得很难堪罢?一想到这些,连千山就无法淡定,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她的情况。若不严重,婚事照常,他再离开不迟。
只是没想到,刚回府去找她时,便撞见五阿哥在她房中,两人温声说笑,五阿哥似乎对她很有耐心,目光满是柔情,似乎并不介意她的伤势,大抵是伤得不重,能看好的罢?
既然他二人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那他更成了多余。出现也是自讨没趣,他便默默离去,听了福灵安的建议,不再到江湖中流浪,此后只在军营,放下那段没有结果的单相思。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以渐渐忘却,哪料此时会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惊讶转脸,才发现那边与福灵安立在一处的竟是晴柔!
方才只瞄了一眼,看到侧影,他还以为是福灵安的朋友,也就没在意,待那人转脸,他才看出是个女扮男装的!
“晴柔?怎么是你?”奎林瞪大了眼上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不由惊叹着,“别说话,瞧着还像个翩翩少年郎。一说话声音太细了!”
晴柔不服气,“男子就没有声音细的么?”
“有啊!“奎林一本正经的干咳道:”一般都是太监声音细。”
说笑了两句,她发现千山一直立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并不近前,随即主动走近他,跟他打着招呼,
“训练累不累呀?”
然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转移了目光,敷衍的回了句还好,跟着便转身去往旁处,晴柔忙跟了上去,捂着自己的右半边脸,难受得问他,“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脸变成这样,才不愿理我?”
他若是嫌弃她,也就不会折返回京,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希望,才不想再继续纠葛,淡漠的回了句,
“跟容貌无关,你都要成亲了,对我也……没什么好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今婚也退了,永琪又跟她说了实话,她也就不再担忧,打算把一切真相都告知于他,
他一直往前走,她就跟着。见她不停步,连千山终于停了下来,无奈问她,“你到底想怎样?”
以往可是笑脸相迎,现在居然这么不耐烦,晴柔故作忧伤的哀叹着,“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就在连千山被她的表情唬住时,她又突然嘿嘿笑道:“我被皇上退婚了!”
“退婚?”起初连千山还不信,以为她是开玩笑,晴柔再次确认,神情郑重,“没骗你,我说真的,因为我这个疤痕太明显,容貌有损,也就不适合做皇子福晋,于是皇上取消了婚约。”
“那你一定很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