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拒绝,晴柔便当她是应了,思忖着脑中的故事,为太夫人解闷儿:
有个读书人见邻居正要挥斧砍掉庭院中的一棵大树,心上前问道:“这株桂花树长得甚好,老伯何故砍掉它?”
邻居叹曰:“我这庭院四四方方,有了此树,便成了个‘困’字,老夫怕不吉利,故忍心……”
读书人听后拱手笑道:“依老伯说法,除去树后住人,不又成了个囚犯的‘囚’字吗,岂非更不吉利?”
本想装冷傲的太夫人听罢最后一句不觉笑出声来,“这个读书人,头脑还真是灵活,他这么一说,那位老伯再不会砍树了罢?”
“可不是嘛!老伯听了这话,再不打桂花树的主意了!”眼瞧着祖母有了笑容,晴柔又继续为她讲着,直听得太夫人捧腹大笑,精神头儿十足,随口问她哪里听来这么多有趣的故事,晴柔自豪一笑,
“都是千山得空时讲给我听的,他说的故事都可有意思了……“
话未说完,但见祖母笑意顿敛,晴柔吐了吐舌头,再不敢继续说下去,一旁的鸢儿生怕她们祖孙二人又因连千山而起争执,忙将汤药端了过去,打岔道:
“主子您该喝药了!”
太夫人这才没再多说,晴柔感激的看向鸢儿,会心一笑,兀自坐在床边喝了口绿豆鹧鸪汤,喝罢药的太夫人擦了擦唇角,无意中瞥见晴柔的手腕上带着一个坠子,好奇凑近,拉过她的手细细观看,但见这红绳上系着的正是一块宝葫芦翡翠坠子,豆绿的小葫芦,异常眼熟!
紧张的太夫人忙问她这坠子是从何而得,晴柔有所顾虑,迟疑道:“我不敢说,怕您不高兴。”
能让她不高兴的也只有连千山了!太夫人更觉惊诧,“难道是他给你的?这坠子他从何而来?”
“他说是他娘亲留给他的。”祖母这震惊的神情是何意?晴柔疑惑询问,“这坠子有什么问题么?”
“怎么了,太夫人?”鸢儿好奇凑近,太夫人忙招呼她过来鉴定,“你瞧瞧这坠子,是否觉得似曾相识?”
鸢儿记性甚好,一眼便看出端倪,“这……好像是咱们富察家的,好像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敢乱说话,心知太夫人已然想到那种可能。
晴柔一听这话就急了,“祖母您什么意思?不会认为是千山偷的罢?这东西的确是他的,很早之前我就见他一直戴着,不可能是咱们家的东西,他早已改邪归正,不会再顺手牵羊!”
陷入了沉思的太夫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只吩咐下人,去讲连千山带过来。
晴柔立马急了,拦着那小厮的去路,不许他走,怨愤的回头求饶,“祖母您又想怎样?求您不要再为难千山!”
“没想为难他,只是有些话要问他而已。”
求饶才不信,只当祖母又误会了千山,死活拦着不许人去,太夫人只好嘱咐嬷嬷前往,厉声训斥晴柔,
“我说不会害他便保证不会,你若不信,大可留在这儿旁听。”
道罢,太夫人收回了目光,悠悠暗叹,叹这造化弄人,早已死心,而今竟又重燃希望,她也说不清,这究竟是缘还是劫!
嬷嬷去往四爷院中要人时,傅文不肯放行,负手严肃拒绝,“九弟既将人交给我,我便得保证他的安全,你回去罢!不必再白费功夫。”
嬷嬷福身解释道:“四爷您误会了,太夫人没有加害他之意,只是因为看到了一样物什,好奇它的来历,才想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