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混沌之中的晴柔漂浮在半空之中,踩着一朵洁白虚无的云,俯视着一场可笑的戏。
大哥自小对她格外关怀,她也只听他的话,喜欢同他在一起,看见他总是莫名心安,当她无意中得知福灵安不是她的亲哥哥时,甭提有多开心,只因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不是亲兄妹便可以在一起,
她那么勇敢的去追寻自以为是的爱情,放弃姑娘家的尊严,主动向他表明心迹,却被他残忍的拒绝,心,就此伤透。
原来爱情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原来过往的一切好感都是错觉,他纯粹只是将她当做妹妹,并无男女之情。
在他成亲之时,她终于彻底死心,却不知命运的红线早已在暗中为她绑定,醉酒之际的倾诉,阴差阳错的被连千山听到,羞愤交加的她本想质问怨怪,他却嬉皮笑脸,百般狡辩,令她放下芥蒂,
在后来的逐渐相处之中,晴柔不自知的慢慢陷入千山的宠溺中,本以为并不在乎,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的将他印入心底,不可或缺,在任性的伤害之后,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勇敢的将他挽留。
众人的拦阻,指责耻笑,她统统不放在眼里,一心想与认定的那个人相守,却不料命运又一次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千山居然成了她的堂兄!
堂兄妹是不可成亲的,这样一来,不必祖母拦着,她与千山也无法在一起啊!为什么?喜欢的那个人,虽与她没有血缘,却是她名义上的兄长,爱上的这个人,竟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堂兄!
倘若这是事实,那她宁愿永远沉浸在梦境中不要醒来,也就不必去面对这无可奈何的真相!然而事与愿违,昏迷了许久的她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睁眼见到的,便是那张她曾最期盼见到的面容,此刻再面对,竟是心如刀割,翻身不愿再理会。
千山又何尝不难受,晴柔昏迷被带走时,太夫人又一次警告他,既是富察家的孙儿,便算晴柔的堂兄,两人只有兄妹之情,不可再生其他念头。
当时他着急来看晴柔,也就没理会太夫人的话,哪怕她一直喊着要再问话,他也不肯再逗留,直奔晴柔的房间,一直守到现在,
“小柔你终于醒了!”
这样宠溺的字眼本是他的专属称谓,这会儿听来甚是讽刺,她已经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怨天意?天不会应,怨千山?他亦不知情,满心的哀怨无处发泄,她所能做的唯有沉默。
“小柔,你别乱想,就凭一个坠子,我二婶的一句话,就能断定我们是亲属么?我才不信这荒唐的判断,肯定是阴谋!她们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就设计来强行拆散我们!”
“可这坠子的确是你的,你又该怎么解释?”她也不愿相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话是你二叔他们说的,难道他们还会撒谎么?”
说起这个,千山心中存疑,他信任的是他二叔,至于二婶的话,不可尽信!“时隔多年,死无对证,他们是唯一的证人,怎么说都随他们,撒谎也不是不可能!”
“你二叔明知你的心思,他肯定也懂得,说出真相就意味着你不能娶我,所以他不可能拿这个扯谎的,”事到如今,晴柔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一声苦涩的轻呵,承载着道不尽的心灰意冷,
“真相只有一种:我们的确是堂兄妹,你二叔才会无奈的道出。”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的千山恨透了这该死的翡翠,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这坠子拿出来送人,也就不会牵扯出这凌乱的关系!
才十几岁的年纪,她却像是经历了无尽的沧桑,心早已千疮百孔,命运的捉弄令她筋疲力尽,哀怨闭眼,“你走罢!我累了!”
这声音,苍凉的令他心碎,但他又很清楚,安慰无用,不可能让她放下芥蒂,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查明真相,除非有办法证明他不是傅新的儿子,否则他和晴柔真的就此缘尽,他又怎会甘心?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没弄清楚之前,他也不想说出来,免得她又白白担心。
明知他离去,晴柔并未转身去看,目光呆滞的落在帐顶,一片茫然。
一直不听她说话,可吓坏了雀儿,“姑娘,你若不开心,就骂出来哭出来,奴婢听着受着,总比您这样一直藏在心里要好受些。”
当希望失去之时,人心也会变得麻木,若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也许她还会悲愤痛苦或者不停抱怨,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伤痕累累的心再没有精力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