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形不容乐观,傅恒沉吟道:“以我对四哥的了解,他应该没有那么狠的心肠,只要琏真在他面前哭诉卖惨,估摸着他很快心软!“
”即使他心软,还有额娘呢!“瑜真就不信太夫人会轻易放过她,”别的事可以不提,但将晴柔的秘密泄露出去,害你被皇上禁足这件事,额娘必定十分在意!还有谋害康儿一事,额娘最恨这些歪门邪道,她都占全了!若然还能被原谅,我是不依的!“
说到她的罪行,瑜真的情绪难免激动,腹部也开始阵痛,傅恒见她微躬身用手捂着腹部,忙劝她不要动怒,
“莫恼,控制情绪,万不可因为她而影响自己的身体,”说着伸出手臂坐近些帮她轻揉着腹部,
“如今证据确凿,不怕额娘不罚她,这会子额娘还没做决定,你且等等,咱们见机行事,额娘能严惩最好,就不需我们出面,倘若她老人家有所动摇,我必会出面阻止!断不会让琏真逍遥法外!“
现在说得轻巧,瑜真就怕到时候他会为难,“她不仅是我的大姐,也是你的四嫂,四哥若是真为她向你求情,你又是否能做到干脆拒绝?怕是又会心软的成全罢?”
傅恒的性子她太了解,是以才会有此担忧。
眼见夫人紧抿薄唇,面露不悦,微侧身不愿再面对他,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傅恒朗笑道:
“倘若我是那种是非不分,只念情分之人,那皇上也不会让我做军机处的领班,正是因为他看我从未徇私枉法,对一切事务皆秉公处理,这才会将领班一职交予我。
四哥对我诚心以待,我必以诚待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因为顾念和他的情分而饶了琏真,琏真的错是不可原谅的卑劣行径,无法用人情去收买。不管四哥说什么,我都会坚持己见,绝不动摇!“
为表决心,傅恒打算率先将此事禀与皇上知晓,“即使有家法,但我们也不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尤其她还是四哥的夫人,此事肯定得知会皇上,额娘的意思是暂时不说,等想好如何定罪再上报,为防有变,我先跟皇上透露此事,那么四哥也无权干涉皇上的决定!”
当真是个好主意,心情大好的瑜真也不觉得腹痛,欣然笑道:“皇上那嫉恶如仇的性子,绝不会饶了琏真!”如此一来,有皇上出面,傅恒也就不必面临兄长的责怪。
有傅恒这句话作保,瑜真也就不再担忧,放心的继续喝着安胎药。
与此同时,琏真正躺在病床之上,目光幽怨,自她醒来之后,傅文一直没来看过她,她险些丧命,难道傅文真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么?
倘若不剩一丝在意,那她还能奢望什么?不甘心的琏真不愿就此放弃,丫鬟端药过来,大夫要给她头上的伤口换药,她均不肯依从,还威胁除非四爷亲自过来,否则绝不喝药!
无奈的春凌只好去请四爷,傅文却坚持不肯再踏入他们原来的房间半步,心知她诡计多端,他不会再上当,“命是她自己的,她若不知珍惜,谁也拿她没办法。你们只管将汤药饭菜奉上,喝与不喝皆随她!“
主子不肯去,春凌也无法,德辉院中的争执,这些小丫鬟并不知情,只以为四夫人得罪了太夫人和四爷,却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事,想着她还是主子,仍旧怕她动怒,不敢照实说,只道四爷公务缠身,
“四爷说了,得空便会过来,还请夫人先用药罢!身子要紧,喝药才能恢复体力。”
好心的春凌才将汤药端至她跟前就被她一把甩开,猝不及防的丫鬟没端稳,才又加热的汤药溅洒在她手腕,痛得她惊呼出声,汤碗就此落地而碎!
尽管手腕奇疼,她也不敢哭出声来,吓得赶忙跪下,“奴婢没用,洒了药碗,还请夫人责罚!”
“出去!统统出去!一个个都是些没用的,吃里扒外的东西!都出去,看到你们就心烦!”盛怒的琏真不顾自己头部受到重创,将满心的怨愤发泄在这些下人身上,一想到素梅背叛了她,她就觉得所有的下人解释忘恩负义之徒!
生怕惹恼夫人,胆怯的春凌跪在地上快速收拾了碎渣,带着其他丫鬟一道离开,顺手将房门关上。
“春凌!”
才转身准备再去煎药,忽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前侧方响起,春凌抬眸便见她家的四少爷奎林正快步往这边走来,忙福身行礼,“少爷您不是在军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