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和节省有关联么?难道非得铺张浪费才像个郡主?”
眼瞧着郡主面带不悦,小纯有所收敛,低眉软声道:“奴婢没有顶撞郡主的意思,只是担心旁人会质疑。”
饶是她有不满,但也明白小纯是为她好,也不与她计较,握着她的手展眉笑道:“我晓得了,以后会注意些,多谢你的提醒,我是小家女,眼界儿窄了些,不似你跟着郡主多年,见多识广,明白这当中的勾心斗角,往后我若有做的不适宜之处,你尽管提出来,我会一一改正。”
小柯这姑娘十分虚心,不似原来的郡主那般清高,一不高兴就给人摆脸子,小纯这种心直口快的难免被训斥,如今跟了替身郡主,她反倒觉得更自在,欣慰笑应,
“郡主对奴婢最宽容,奴婢感激不尽,往后也会注意说话的语气。”
主仆二人同心同德,夫君又对她如此体贴,珈瑶暗谢上苍垂怜,很希望这日子能一直幸福下去,与福灵安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且说得知了真相的福灵安内心一片坦荡,对珈瑶未生芥蒂,反而比以往感情更深,但此事对父母不能瞒着,必须说清楚,否则日后难以解释。
如他所料,父母不是寻常老顽固,皆是开明之人,听罢她的故事,对她深表同情,傅恒还赞同王爷的做法,“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的确该杀,换成是我,也不会让她母凭子贵!”
才斥了一句就被瑜真推了推胳膊,回头就见她正在使眼色,傅恒这才察觉到福灵安神情有变,估摸着是想起了自己的亲娘,遂又改口,
“不过稚儿无辜,也亏得福晋心善,力保那孩子,她才得以长大成人。”
瑜真不禁感叹,“所谓善恶有报就是这个道理了,若不是福晋做了一桩善事,王爷又该到哪儿找个相似的姑娘替嫁?”
耳闻父母平静的讨论此事,福灵安心下大慰,“这么说来,阿玛和额娘都不在意她的身世么?不会因此责罚她罢?”
其实瑜真想看的事她的态度,只要够坦诚,真相不重要,在此之前瑜真已然想过,只要不是蓄意蒙骗,心怀不轨,其余的都可谅解,因为她很清楚,此事一旦揭发,倒霉的不知愉郡王,富察府也丢人,尤其是傅恒父子,定会被人笑话娶了个假郡主,两人已然拜堂成亲,难不成休了再娶继妻?
好人家的女儿没谁愿意做继妻,思来想去,还是维持现状最好不过,于是决定不再深究,“她也是被迫无奈才替嫁,我们又怎会怪责?更何况她也算是王爷的女儿,算不得假郡主,只是不被承认罢了!只要你好好待她,夫妻和睦,我们也就当做不知情,她可以继续顶着郡主的身份做你的夫人,切记万事小心谨慎。”
听罢母亲的训诫之后,福灵安又看向他阿玛,傅恒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但看儿子瞧着他,便道:“你额娘的意思就代表我的观念,听她的,她是一家之主。”
“小事我拿主意,大事还得你做主。”在孩子们面前,瑜真还是想给他树立威信的,他却浑不在意,“孩子们又不瞎,谁听谁的还能看不出来?是罢瑾林?”
干咳一声,福灵安忍笑道:“阿玛与额娘同心同德,总能心有灵犀的想到一处,少有分歧,难能可贵。”
这孩子惯会说话,瑜真也不为难他,“明日一早你就该回军营去了,今晚我们也不留你在此用膳,你回去陪珈瑶,小夫妻单独用膳更自在。”
本来今晚该和珈瑶一道过来陪父母用膳,奈何他情不自禁,将她折腾得太厉害,福灵安心疼她筋疲力尽,这才没带她来,恰巧母亲这般善解人意,他也正好顺水推舟的回去,“多谢额娘体恤!”
看着他告辞离去的背影,傅恒揽着瑜真的肩膀,相视一笑,皆盼着儿女们能够和和美美。
棘手之事一件接着一件,虽有磨难,总算都圆满解决,暂告一段落,次日福灵安便与连千山回了军营,再过半月,便是晴柔大婚之期,因着是女婿入赘,婚事便办在富察府,府上早已是红灯高悬,为庆此喜,瑜真还决定用米面赈济穷苦百姓。
但此事需先上报太夫人,经由她老人家同意方可,老三家和老五家的颇有微辞,“额娘,每年咱们都是年关才赈济,这才十月就放粮,那到年关还放不放?若然放两回,岂不是亏了?”
经过调养,太夫人的身子已然大好,并不心疼那点儿粮食,“今年风调雨顺,粮仓里多的是米面,有时存储不当甚至会放坏一部分,还不如放给需要的百姓。”
回回都有理由,五夫人最是不服气,只因她的女儿是开春出嫁的,除了嫁妆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优待,素爱斤斤计较的她很难忍住不翻白眼,“可府上其他的子孙成亲都没有这样的先例,独独晴柔成亲就要放粮,这是什么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