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公,您的意思是宫里那位根本在骗咱们?”
“咱家仔细回想了那日给他毒酒的过程,若不是他掉包,十个邵王都早死了!”
“他为何要如此?”
俱文珍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才道:“邵王的事就由咱们察事厅处置了断,从现在开始,察事厅探子发现邵王的任何信息都不要再告知吐突承璀!
我们得尽快把注意力转到宫里这位身上,咱家担心他演这场大戏,根本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最近你让你那位养子还有亲家都留心一点,别让人把兵权给夺了。”
刘光琦的养子刘渶润是左神策军护军中尉副使,娶了左神策军护军中尉杨志廉的侄女。
唐朝时期,宦官照样会娶妻,而且还以娶世家大户的女子为荣耀。
刘光琦的养子刘渶润同样是宦官,娶杨志廉的侄女正是杨刘两家结成共荣的婚娅。
听了俱文珍所言,刘光琦心头狂跳,道:“俱公放心,我会让他们小心从事。”
……
……
同一时间,耀州城北,李演军中。
在中军位置的某个大帐中,此刻账中人并未安歇,反而灯火通明。
骆三平红着眼睛盯着面前舆图,口中问道:“承公,察事厅那边真的已经通知了关内道所有州府的探子?”
吐突承璀微微颔首,道:“俱公对此事甚是着紧,此前察事厅办事不力,杜元忠已经因此丢了性命。
琦公接掌察事厅后,下了严令,十天之内务必找出邵王下落,没人想死。
不过……”
吐突承璀话锋一转,让骆三平心头一紧,“承公,不过什么?”
“不过,你也别完全指望察事厅,毕竟咱们现在是帮圣人办事,俱公有些事情未必会全告诉咱们。”
骆三平点头道:“末将明白。难怪之前您让我侦骑四出,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发现啊。”
吐突承璀说道:“莫心急,邵王从长安出来,无非就是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逃窜。
虽然咱们更倾向于他会往东以及往北逃,但西和南也不可不察。
往东去华州最近,那里是郭家族地所在,往北再过黄河往东就去了云中,那里是独孤家的根基所在。
如今不仅察事厅探子,咱们的侦骑也都查出那向东的商队是邵王玩得金蝉脱壳之计,那他往北的可能性就增大了。”
骆三平道:“公公因此下令李演立即出兵向北,便是由此推断而定?”
吐突承璀信心十足地说道:“没错,咱家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的侦骑就会传来邵王确切的消息。
咱们及早出发向北,才能适时挥军追截,否则咱家可担心大军追之不及。”
骆三平点头道:“咱们向东的侦骑已经审过那假冒邵王的商队,如今邵王已改扮成回鹘商队模样,这更证明他们是向北而行。
咱们的侦骑明天就能到坊州,沿途调动州府力量彻查过往回鹘商队,必然可以将邵王揪出来。”
吐突承璀忽然摇了摇头,道:“你莫小觑了邵王,既然他弄出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假冒商队,未尝不知道这商队迟早会被咱们捕获。
你说他还会真的冒用回鹘商人的装扮吗?”
骆三平一怔,道:“您是说他们又改头换面了?若是如此,岂不是查不到了?”
吐突承璀闭目思考了一阵,说道:“此事要做好查不到邵王的准备,但是邵王无论路上怎么伪装,最终目的地必是云中。
你通知一队向北的侦骑,速速赶去云中,只要盯住独孤家,想必定然可以查到邵王下落。
另外,从关内道向河东去的渡口,也都要派出侦骑守候。”
骆三平恭维道:“公公所虑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