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患者丈夫犹豫之时,护士已经将中药端了过来。
看着棕黄略黑的中药液,患者最终同意了。
待患者喝下中药大约一刻钟以后,突然感觉到便意。
患者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虚弱的她,慢慢地挪动到卫生间。
黄素嘱咐道:“粪便先别冲掉,出来告诉我粪便的样子。”
许久,患者在丈夫的搀扶下走出卫生间。
所有人都明显发现患者胸腹起伏变缓,呼吸间几乎听不到杂音,哮喘症状大大好转,虽说脸色依旧青中带紫,但精神却好了稍许。
泻法讲究就是快,是中医急救经常用的一种手段,对邪气阻滞的病症有立起沉疴,效如桴鼓,推陈致新之功。
将患者在病床上安顿好,患者的丈夫面带喜悦地说道:“黄主任,我老婆排除好多如同皮冻一样的大便,这么多天终于排除大便了。”
南方的朋友或许不知道皮冻是什么,大家可以想象成为凉粉冻的样子。
就在家属高兴的时候,床上的患者小声道:“我饿了。”
一听见妻子要吃饭,患者的丈夫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住院半个月来,自己妻子第一次主动要吃的。
黄素笑道:“赶快去给你老婆买饭去吧。”
患者丈夫连连感谢后,高高兴兴地走出病房,再也不提大黄和芒硝用量的事情。
看着高兴的病人家属的背影,黄素却紧皱着眉头高兴不起来。
自己还是被药典规定的给限制住了,用量过少导致患者多受一天折磨,如果性命攸关生死存亡的时刻,自己还敢开方吗?
在药典规定大黄用量在五到十五克之间,芒硝用量在六到十二克之间,规定孕妇慎用。
中药之中很多药材多有禁忌,是有病而用药,则何禁忌之有?
不顾几千年的用药经验,对中药进行一刀切的硬性规定,却对有着诸多后遗症和不良影响的现代人工合成药却听之任之,是不是对中医中药太过苛责。
导致中医每到治病出方每每都是求慎重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尤其是对孕妇这种特殊病人,往往是无论何病,先存保胎之想。
虽然知道病当用攻,攻则病去胎安,却依然瞻前顾后,开以安全之药,不在乎方子是否有效,只在乎是否符合药典规定。
殊不知病当攻而不攻,不攻则病进,病进则胎堕。当攻则攻,攻下得当,才可以退病保胎。
一个特殊病人群体都有这么多的顾忌,更不用说中药之中带有毒性的药材,早已成为禁忌,更是每每被别有用心的中医黑拿来攻击中医,却从来不提中医在几千年用药经验中早有中和之法。
拿乌头举例,我们往往可以看到但凡出现乌头的方子,绝多数多会出现甘草或炙甘草。
甘草可以中和很多有毒中药的毒性。加之它的药性甘平,不会影响抵消其他药物药性,甘草成为中和药物毒性最常用的一味药材。
而每每和他们提及西药副作用时,却双标地选择性忘记。
黄素知道自己如果在一个中医科完善的医院,这样的方子是绝对开不出来的,即使开出来也会被驳回,还会受到科室和院办的双重请喝茶。
中医古代讲究有故无殒,亦无殒也。
现在中医开方讲究按典开方,不管药量够不够,按照药典开准没有错,也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导致中医变得治病慢,不治病。
早已经没有了一人一方,因人而异的治病特点,完全被西医话语体系束缚住了手脚。
再加上培养一批又一批不会治病的中医,或挂着中医名讳,行西医治疗的中西医。
长此以往,待老中医相继故去,这些中西医成为中医主力,中医无须几代人,自不亡而亡。
真的就实现了五十多年前某位领导的狂言,中医是封建医,应该与封建社会一起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