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那会儿,老头每天都坚持走一千步,在走廊上来回的走。
最主要的一条是心态好。
不受外界环境影响。你给怹定什么罪他也睡得着觉,给怹当什么职位,大红花戴着,怹也那样。
如果晚上九点钟不演出,准睡觉,不管谁来。
但我的心态就稍微差点,我当时跟着老头身边一个劲想着,我早晚还得回台上去。”
“我这样想,老头是没什么想法了。那时候怹都六十,说甭打这主意啊,将来咱都得埋在这,认投了。
而那时候我有个习惯,我经常跟怹说,您多久回市里?不甘心在这。
怹立刻纠正我,那不叫回市里,那叫去市里。回说明你是那的人,你现在是这的,叫去天津不是回天津。
说相声的,有时候在字眼上爱较真。
不过当时跟老头在一块儿,要是有一录音机,哪怕一破录音机呢?我就美了。
可惜没有,连电都没有。
一礼拜就来一次电,水也很困难。
所以我们俩人闷得慌的时候就聊相声。
老头说当年啊我在小梨园说哪段,当时观众是什么层次,遇见什么非常事件。
我跟张庆森也好,跟这个耿宝林也好。怹各种举例子,都是临场的经验。
……”
回想当年事情,马智明说的开心,可能在当时非常难受和心酸。
因为刚下去那会儿,一但开会他们会被点名的针对,到后来时间久了,人家懒得理你了,爷俩才轻松下来。
现在则全变成了一种值得回忆的点点滴滴。
而要说起来当年事情,哪怕马三笠在剧场也有受气闹矛盾的时候,好在有伸把手的。
有次马老爷子说完相声,一路就有一人跟着,跟着全程不说话。
直到马老爷子回家进门了,那个人才离开。
跟了好几天,老爷子终于怕了才问他到底要干嘛,最后一问,发现是怕有人欺负他,所以一路跟着。
那年代总是能碰上各种各样的人,挺让演员觉得好。
不过这是后台演员聊天,今天已经到场的观众比他们还要热闹,气氛和声音十分杂乱,乱哄哄的,哪怕上了年纪的人话语都不少。
“行啊!德芸这徒弟还能干这样的场子,三门报!”
“一直听说鼓曲弄得挺火,不知道年轻人能唱成什么样。”
“只是有点奇怪,马智明都来给一个孩子助演?他可不怎么参加活动。”
“害,马智明都捧着齐云成好多次了,看看是不是真好,要是真好,那倒是不足为怪,早年他还去过郭得刚的场子。”
上了年纪的人,压根不是坐下来好好欣赏演出节目,一直带着凑热闹看情况的想法。
但不存在什么找茬,这年头要找茬,指定会被轰出去,可不是0几年治安不好的时候。
无非瞧瞧这么一个场子,瞧瞧今天的主角能演到什么程度。
毕竟齐云成他们不是没听说,他在德芸里面把鼓曲带出了好多次热度。
算是一种另类的捧场。
真要全部质疑,不可能来花钱买票。
而当时间过去,来到七点多钟时。
观众和演员都已经在准备天津大礼堂的演出。
第一位要上场的是张雅丽。
她在天津有人知道。
可知道的不多,大场两千人,不是小剧场小众观众。
所以老先生也难干这种场子。
主要鼓曲热度比相声差远了。
“云成,我唱完了,你第二个还唱鼓曲,恐怕得要卖大力气了。”
张雅丽在后台开口。
齐云成听了点点头,先生开场唱鼓曲还好,都刚来。
可第二个节目还是鼓曲的话,表演看起来便有些冗长,毕竟不是鼓曲专场。
爱看鼓曲的只有那么一点人。
那么第二场表演鼓曲时,气氛可能过于温,除非能耐好,比如那些大家。
让他们唱一整场观众都不会腻,但齐云成只是一个年轻人。
“要不说花场难干,硬着头皮来呗,都这点了。”
陪了先生一句话,齐云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后,便不再去关心什么。
可孩子哪怕做出这副模样,张雅丽却依旧能看出他的自信。
要不说年轻人好。
老人和年轻人骨子里藏着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退休多年重返舞台唱了一两年,一位则是一直大火正兴起的演员。
截然不同的状态。
于是张雅丽也被感染到,虽然老了,不知道自己体力能不能弄得下来。
但也得努力不是。
别说他,就是德芸鼓曲社的老人们,还不全是借着喜欢鼓曲和孩子给的劲头一直演出。
非常难得。
于是七点半天津大礼堂的红幕一拉开一报幕,她和乐队老师们上去唱了一次白派大鼓。
场子是真大,张雅丽也是第一次登上这种舞台。
但演出没任何问题,下面有熟悉先生的,该捧场捧场。
二十多分钟后,张雅丽成功表演完了一段鼓曲,为今天特殊的场子开了一个好头。
老先生了这是,当初有人不认可她没拜师,然而那些人现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自然一些事情和矛盾少了很多。
等掌声落下。
主持人上台。
“接下来请您您欣赏白派京韵大鼓《陈毅探母》!表演者齐云成!伴奏:胡子仪、闫萍、王洪民!”
“喔!”
“好哇!
”
呱唧呱唧呱唧!
宽广的大礼堂,掌声四起。
真要捧,喜欢齐云成的观众一点不含湖。
不仅有天津的观众,燕京的同样有,不客气的说,其他城市的也不少。
现在交通能力强,为了喜欢的演员不在乎跨城来。
听见动静。
演员齐云成穿着一身黑色大褂走到舞台,上台后,掌声还没有落下太多。
趁着这段时间,他则收拾收拾东西,调整调整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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