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芸萍一句不落的捧哏,现场有一些笑声,而正是这一句不落的捧哏。
还加这种直挺挺的精神头。
看着电视的郭得刚很好笑,平时他不这样,全程是陪云成上春晚了,他了解他,让他顶春晚的场子其实很够呛。
他不是那么爱闹腾的一个人,而参加春晚,又演出春晚模式的相声,是他的挑战。
齐云成继续道:“都不容易,艺人的时差跟一般人不一样,不过在过去来说艺人也分三六九等。”
“哦?还有不一样?”
“对了,身份最高的是说书的。那叫先生,人家知道的多,懂的事情也多,所以说说书的为先生。”
“肚子里宽敞。”
“先生也分两种,一种是说书一种是唱西河大鼓的。大鼓知道吗?”
“我知道大鼓。”
齐云成看一眼栾芸萍,栾芸萍回他的眼神很快,不断点头。
而此刻两个人正活快要来了。
他们的这段相声就是学,学这些传统曲艺。
“可能各位不太了解。”齐云成开口说明一下,“评书和西河大鼓书既有区别,也有关联。评书是只说不唱,大鼓书则是说一会儿唱一会儿,唱一会儿说一会儿。”
栾芸萍道:“连说带唱。”
“对。”
“最要紧的事会三碗酱。”
“什么叫三碗酱?”
“杨家将、薛家将、呼家将。”
“这是三本书啊。”
“不过像这种曲艺大多都是老先生来演,可老先生上了岁数备不住忘词的,而先生要是半截忘了词,那就太好玩了,他一边唱一边瞎编。”
栾芸萍忽然给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相,“哦?现场编啊?”
“太好玩了这是。”
“既然这样。”捧哏的有一点邀请的手势,“那你给我们学学这个怎么样?表演表演说书的先生忘词是什么样,我估计大伙儿都没怎么见过。
看一个新鲜。”
话语一给,春晚演播厅现场的观众们瞧着演员,大片大片的掌声就到了。
齐云成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唱可以,但没家伙事啊,没家伙事唱不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们聊一些别的。”
“你等会儿。”栾芸萍忽然打住,认认真真道,“我准备了,就跟旁边放着。”
“哟,你还准备了?”
“当然,过年图个高兴,我准备齐全了。”
转身栾芸萍快步过去拿东西,一分一秒都是时间,得赶着来。
看着搭档下去的时候,齐云成侧身望着嘴里不可能闲着,一个劲的喊,“你瞧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
逗哏的喊了半天就是不动步子,呆看着,栾芸萍转身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冷不丁说一声,“别光喊,你倒是来啊。”
“你来吧~~你来吧。”
“得,还是我来。”
这一段东西喜欢相声的观众太熟悉了,腿子活里面的。
尤其通过网络看春晚的,弹幕没少了去。
“这段我见过,醉酒汾河湾里面大爷把凳子撂下了,吓了郭老师一跳。”
“哈哈哈哈!画面感太强,别说郭老师,看视频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以为大爷要撒酒疯。”
“不行,不行,等会儿我还的重温一遍,过年就是要高兴。”
“果然比起正经,还是车祸更让人记忆犹新。”
……
这会儿得亏于迁看的电视,如果看的网络,绝对发现弹幕全是跟醉酒汾河湾,这一茬完全不过去。
好不容易东西归置齐。
书鼓、鼓键子包括西河大鼓书用的月牙板,月牙板是铜制的,打起来很清脆。
如果是一般小剧场,他会多介绍介绍,春晚着急时间便省略了。
于是齐云成右手拿着鼓键子,左手拿着月牙板的站着书鼓后面道。
“我学学说书先生唱到半截忘词了。”
栾芸萍扶着桌子接话,“对,咱们也了解了解。”
“这就开始了。”
说着话,三弦的伴奏声响起。
齐云成拿着鼓键子敲了一下书鼓,再时不时敲击一下月牙板,先让所有人听个响,但表演的时候他的目光根本不集中,眼珠一直乱动,好几秒不开口。
甚至整只手拿着鼓键子放在书鼓上,只左手再敲击月牙板,然后开始楞神。
时间过了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栾芸萍看着他死活不张嘴的架势,立刻吐槽一声,“上来就忘啦?”
哈哈哈哈哈!
现场笑声不小,还有起哄的。
齐云成重新开始有了动作,手从书鼓上拿开,开始认认真真地打鼓套子,越打越激烈,展现自己的基本功。
打的时候,还心虚的看了一眼栾芸萍,看了后立刻扭脸看到其他方向,不让他发现自己忘词了。
等敲到一定程度,看向其他方向的齐云成忽然表情大变,一边点头一边笑得灿烂,终于想起来的模样。
仅仅这个相,就逗乐了太多的人,气氛非常好。
栾芸萍捧着话,“以后我也得练练鼓套子。”
“大清一统,大清一统锦绣的江红~~”
齐云成终于唱出了第一句。
“乾隆爷爷驾坐~在燕京~
满朝的文武~扶(辅)保社稷~
一统天下,四海升平~
文仗着刘罗锅儿,安天呐下啊~
武仗着和珅他叫和士荣~~
只皆因左连成,告~御~状刘罗锅儿带人马私访就下山东~.”
“好。”栾芸萍在旁边给出一个字,观众更给出掌声来,演员的嗓子是不错。
然后齐云成又开始打鼓套子,但这一次打的时候脑袋一直四十五度望着上面开始琢磨词,似乎又开始忘了。
眼珠子没少来回转。
栾芸萍是看出来了,“这先生也太不熟了吧。”
还是想不起来,齐云成低头黑着脸一个劲的打鼓。
“感情没词就拿鼓找啊。”栾芸萍一翻就是一包袱。
“哎~~”
齐云成不管这些默默抬起头,又扭脸看向其他地方,等几秒钟过去,忽然又表情大变,一边点头一边笑得灿烂,又终于想了起来。
“全在脸上了。”栾芸萍吐槽一声。
“大街上来了人和马~鹰衮鹰幡鹰罩鹰~”
“哦,又唱了。”
“几对铁锁还有几……”
齐云成忽然脑袋一低皱着眉头,一边打鼓一边开始使劲想词。
栾芸萍当场绷不住,“半句都能忘了?”
这一次似乎真想不起来,齐云成望着上面的天花板,一个劲的苦思冥想,眼睛都闭上了。
跟遭了大难一样。
说不出的难受。
等想起来的时候,又疯狂的点头和大喜,然后开始张嘴,然而刚张嘴,一个音没发,齐云成陡然闭上,一扭头露出愁眉苦脸的样,似乎刹那间又忘干净了。
“呵,好嘛!!”
哈哈哈哈哈
到这里,春晚演播厅的笑声轰隆轰隆的。
太好玩了。
看点和笑点再不在逗哏的脸上。
而现场笑声多,看着节目的千家万户也都很欢乐。
虽然是学唱,但是相声编排起来,包袱是不少的。
接下来的时间,齐云成只能打鼓了,站在话筒后歪着身子继续琢磨,最后别说鼓套子打什么节点了,着急得干脆咚咚咚的乱打鼓。
栾芸萍道:“这是拿鼓撒筏子。”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个点的敲了两三秒,齐云成给了一个大身上,脑袋点的无比重,然后看着栾芸萍,虽然没开口,但似乎再说这次没问题了,心里有底,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