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活到四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苟鑫濂刻薄的脸上露出一丝嗤笑,放下了档案袋,抓起了那张调令。
涂自强笑眯眯的看着苟鑫濂没说话。
斯拉……
苟鑫濂缓缓的撕开了调令。
涂自强眼睛眨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组长,我都42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苟鑫濂扭曲的笑着,拿起档案袋,绕开最后一圈,“让我再去劳动?我宁可去死!”
涂自强微微欠身,伸出一只手,按住了苟鑫濂抽出档案的手。
苟鑫濂疑惑的看着涂自强。
“你可儿女双全呢……”涂自强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想好了!”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苟鑫濂猥琐的脸上满是正义,斩钉截铁的说道。
曹!
还他妈的来劲了!
涂自强卡巴卡巴嘴,收回了手。
苟鑫濂微微一笑,打开档案袋,轻轻的抽出了里面的档案……
厚厚的一沓子空白大白纸,一个字儿都没有……
这根本不是苟鑫濂的档案!
苟鑫濂抬起头,向着涂自强投过疑惑的目光。
“最后一张~~”涂自强十指交叉,神秘一笑。
苟鑫濂嘴唇颤了颤,深吸一口气,抽出了那沓子大白纸最下面的一张。
【经仔细调查、慎重研究,结论如下:苟鑫濂同志立场坚定、身家清白与王山集团没有任何牵扯,并始终坚持与之的不懈斗争!某年某月某日】
下面是小赵的亲笔签名,还盖着全国某会的大公章。
调查结论?!
苟鑫濂抬起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双手颤抖着那页重若千斤的白纸,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的从头至尾又看了好遍。
这!这他妈的就算……
苟鑫濂双眼饱含着热泪……
这他妈的也太扯淡了吧!
落款的日子就是今天!公章的印泥还没干!
还他妈的说我的历史问题不好解决?
这他妈的不解决了吗?啊?!
苟鑫濂蠕动着嘴唇,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着涂自强。
“现在放回去还来得及。”涂自强轻咳一声,很诚恳的说道,“今天这事儿我可以为你保密!”
“我~我~~”苟鑫濂双手捧着那页纸,紧紧的抱在怀里,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可想好了,这张纸你要是带出这个办公室……”涂自强顿了一顿,微微探身,“意味着什么?”
还他妈的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彻底上了小赵的船,意味着彻底背叛了高南安,意味着……
苟鑫濂想到了齐凤鸣的名字,大脑嗡的一声……
意味着要跟齐凤鸣做对啦!
苟鑫濂深吸一口气,双手伸直握着那张纸,远远的端详着。
大手轻轻抚摸着,就像新婚的那一晚……
粗糙的茧子和纸张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
白纸很粗糙,间或碰到他手上的伤口还有一丝刺痛。
这一丝刺痛,使得他想起之前那半年过得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
苟鑫濂缓缓捡起扔在桌子上的档案袋,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张纸一眼之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了回去。
刺啦刺啦刺啦……
档案袋的纸绳一圈儿一圈儿的缠紧……
涂自强默不作声的一直看着。
档案袋被放在桌子上,然后一双大手轻轻的把它推回到涂自强身前。
“组长,这个你先帮我保管。”苟鑫濂最后看了一眼,缓缓抬起头,“要是我今天就把它拿走……”
涂自强的嘴角缓缓翘起。
“那会耽误到我们的工作!”
苟鑫濂的绿豆眼儿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