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名山周围,开始大面积的塌陷之时。古月明正在三百里,地底深处的水府之内。
古老的修士洞府之内,已经没有了一个月前庄无道初至之时的腐朽气息。
在洞府中央处,宽阔的空间之内,正剑气四溢。十口光冰魄剑,悬浮在四周。
剑阵之内,端坐着包括八位筑基修士,各自坐一阵法中枢,其余还有三十二位练气境修士,包括古月明与北堂苍绝,北堂苍空三人在内,各自掌控一处阵盘。
剑阵呈八卦两仪之形,而正中央处,只是小小的水池,以及池中石台。
而那白玉石台的上方,则赫然是一张银白色符篥。
其中一位面容枯槁,有如死木般的老者,此时蓦然张开了眼。
“时间以至,若要动手,就是现在”
“然而真要行此凶威之事?一旦此处剑阵符宝发动,我等与移山宗及那定海公,就再无回圜余地。”
“即便我等不动手,难道就能保全家业?定海公许维,对我越城觊觎已久,此人的狼子野心,难道尔等不知?”
“前次既已叛了移山宗,如今再次倒戈,只会将移山离尘两方都得罪至死,不受待见。日后无论哪一方胜,我等三家只怕都要被清算。越城诸多矿脉,周围多少人在觊觎?移山离尘二宗,并非是离不得我等。”
此间诸人,皆是意见趋同,并无有多少分歧之意。然而在场八位筑基,却依然是略有些犹疑不决。
静默了一息,一位满面皱纹,肌肤死活的红袍老者忽然开口。
“时间已不多再迟则恐不及。此间诸人,只有古月明是离尘宗弟子,倒不如问一问,他的意见如何?”
诸人的目光微闪,而后都纷纷向古月明注目了过去。便连古月明自己,也微觉意外。
只因这问他话的老人,并非是出自古月家的三位,而是复姓北堂氏。三十年前,亦曾威震越城,古月家上下,曾经恨之入骨的一位北堂家主。
十年前古月衰败,传闻便是此人幕后手笔。
深吸了一口气,古月明压制住了胸中涌出的仇恨,淡淡道:“庄无道不是曾有言,只需我等完成他所托之事便可。若事有不谐,允我等见机撤离。远在三百里外,即便有金丹追击,我等亦可轻松从此间逃离。既然后路无虑,至不济也可保全全族,退出越城,那还有何好担忧的?”
说话之时,古月明又转头头,目光复杂的望向白玉台上,那张银白色的符篥。还有十口,已被临时恢复到二十九重法禁的光冰魄剑,
“锦上添花,倒不如雪中送炭。此战若胜,可保我三族千年无忧。再有那庄无道,我颇是看好他”
“看好?”
那红袍老者目光闪了闪,而后微微颔首;“所言不错确实无需顾虑退路,既是如此,我等便一起动手,勿再犹豫——”
话音未落,就是一道真元,打在身前一口极光冰魄剑的剑身之内。剑气激发,顺时间洞府之内寒气大起。
十口剑器,亦陆续展现出冰蓝光华。而中央处的银白色符篥,亦是渐渐绽放,无量的冰魄寒光激涌而出,却是有如冰泉,与那些冰色剑光混杂一处,冲入至那光可鉴人的白玉石台之内
而此时整座水府,都已满布冰霜。即便洞府外的地下大河,亦是被生生的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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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脉截断?”
无名山的变故,即便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苏秋,亦能感应得到。那一条条引聚至无名山的地脉崩断瓦解,五行之灵失去束缚,散逸于天地之间。
使这一万里方圆内的灵机,都法生了巨大的变化。
“究竟怎么回事?”
韩文海在苏秋身后,散开玄元都天罡气,护持着下方数百弟子,往无名方向飞遁。
此刻也是愕然,不解的望向了北面的方向。可惜距离实在太远,他又不能入如苏秋一般,神念能远隔数千里,与那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联系。
只能大致感应,六千里外的无名山的地脉已被截断了大半,导致那五行之灵,大量的散逸。
‘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一旦无有地气灵脉支撑,想也可知,此阵已然是崩溃在即。
无名山内虽有大量的蕴元石储存,可对于一座能影响周围七千里地的大阵,就如杯水车薪,能够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