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尤振荣这伙人有个优势,这优势和赵进的武力以及孙甲的财势无关,而是这尤振荣本身的身份,他本来是闻香教徐州城内的香主,手底下人多少也有个教门身份。
郑全统管闻香教徐州分会的时候,尤振荣没有明确表示臣服,两人一直保持距离。
正是这种态度让其他处的闻香教众对尤振荣还算客气,实际如何大家都心里有数,但面子上能说得过去已经足够了。
而隅头镇是漕运的重要节点,漕丁运兵信奉闻香教的人非常多,漕运上的人马在隅头镇势力非常大,而漕运上的闻香教徒又不是完全听从山东总舵的命令,隅头镇的漕运闻香教势力,反而因为漕粮换烧酒的生意对赵进相对友善。
因为这些原因,尤振荣在隅头镇的活动越来越方便,人脉也迅的搭建起来,相对来说,冯家煊赫几十年了,上头或许打点的周全,下面则懒得理会,自然不怎么得人心,此消彼长之下,徐州的江湖势力压倒对方也成了必然。
隅头镇的局面完全对赵进有利,所以赵进来到这边也没有隐藏行踪,就是大摇大摆的带着随从住进了孙家府邸。
孙家商行对赵进殷勤招待,毕竟自家门前都已经挂上了赵字营的认旗,完完全全一条船上的一家人。
到来的第一天还很正常,有些官道上的行商看到了赵字营的马车西去,也注意到了马车上的伤员和尸体,防腐的石灰和药材很容易闻出味道,因为他们的传言,不少人都说赵字营不知道在那里吃了大亏。
和冯家的对抗里吃了大亏,似乎也是正常,所以大家都在静观其变,只有某家粮行的大掌柜登门拜访,还在隅头镇最好的酒楼里摆下大宴,给赵进等人接风吸尘。
这家粮行的背景大家都很清楚,是漕运上的势力开的,准确来说,是用来吸纳存储那些常例损耗克扣贪墨的漕粮,这家的粮食便宜,但因为量大,又在不怎么缺粮食的南直隶地界,所以卖不上什么价钱,但自从开了漕粮换酒的生意之后,这家粮行的生意才真正兴旺起来。
平时这粮行和孙家商行的关系就好的如胶似漆,现在徐州本主过来,那更是要殷勤奉承,不能怠慢了自家财神。
第二天,又有几个商行掌柜登门拜访,这几家商行都是江南那边的背景,都过来询问汉井名酒的事宜。
江南那边虽说对烈酒的消耗不太大,可总量也不少,汉井名酒这样的烧酒卖过去,肯定也是有利可图,不过汉井名酒在这边是孙家专营,而且基本上被漕上的势力垄断,根本不在本地卖,直接跟船北上,他们想问问徐州能不能给他们供货。
赵进都是简单应对,汉井名酒马上就要在双沟镇开设酒场,产量扩大,供应自然不会那么紧张了,这些都可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