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往来盘查,有一处是不管的,那就是漕船,漕船运输的是粮食,船上自有运兵漕丁,自成体系,地方官府是管不到的,何况漕船上全是粮食,也没什么藏身的地方。
陈旱一于人在天亮时就上了漕船,他们都是商人打扮,兵器铠甲之类也都是装了箱子。
载着他们的漕船自然不知道陈晃他们是昨夜扬州大案的凶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扬州生过大案。
赵字营、孙家商行因为漕粮换酒和漕运上的方方面面关系密切,让他们帮忙捎人捎货自然是小事一桩,听着陈晃他们的徐州口音,漕丁们只觉得是徐州的富贵公子出游。
就这么一路穿州过府,等到了清江浦的时候,会骑马的纷纷下船上马,但却不急着疾驰北返,而是跟随运人的船队一起前进,直到邳州境内全体下船。
冯家出事的消息比陈晃带领的队伍更快到了徐州,这是刘勇安排在那里专门等消息的人,一有事就快马回返,为求完全,这个人是卫所的一名总旗,是以公事的原因去往那边。
万历四十五年正月到五月,赵进没有一刻得闲,五月下旬到六月,赵进都可以称得上是清闲,当然,他的清闲和旁人不同,对赵进来说,每日训练兵马,操持内务,这已经算清闲了。
六月初二这一天,赵进将驻在徐州的冯家冯金德请到了这边来,这位冯家二叔来徐州没几天,已经纳了小妾进门,日子过得很是风光。
不管这冯金德私下里怎么想,又是说过什么,在赵进面前,他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尽管他比赵进大了快有三十多岁。
“冯老不要在徐州呆了,抓紧回扬州去。”赵进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话说得冯金德一愣,心想莫名其妙的怎么就下了逐客令,但赵进的话他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还是笑着说道:“既然进爷说了,那冯某这就启程。”
冯金德的体面也仅仅在于不自称“小人”或者“小的”,看他这么听话,赵进笑着说道:“这次回去不是坏事,等回去了之后,冯老若有什么为难的,赵某这边愿意帮忙。”
这话听得糊涂,冯金德大着胆子问了句:“进爷,老朽愚钝,能不能请进爷明示?”
“明示什么,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冯老快些回去,最好今天就启程,到时候有什么难处,赵字营绝不会束手旁观”赵进笑着含糊说道。
话说到这般,却不给冯金德一丝耽搁的时间,当即有亲卫队的兵丁“陪着”冯金德回到住处,盯着他们安排好了车马然后上路。
而且这一路上赵进热情的很,还安排了马队跟随,盯着这冯金德在邳州那边上船。
冯金德的船到了清江浦惯例要停驻,扬州冯家夜间遭袭,死伤二百余人,老爷和太爷全都惨死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冯金德的亲随心腹听到了这个,急忙回来禀报。
乍一听到这个,冯金德整个人呆坐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趴在船舷上大吐特吐,好像晕船了一样,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冯金德脸色惨白,浑身抖,现从岸上当铺买了件棉袍披在身上,即便这样还一直叫冷,看着外面穿单衫还见汗的天气,大家都觉得古怪。
尽管又是吐,又是喊冷,冯金德却上岸换乘马车,一路朝着扬州府那边急赶。
冯家已经乱成了一团,好呆也是在扬州传承这么久的大家,开枝散叶,各房各支,姓冯的人都是不少,他们背后各有势力,都想在冯家这块大肥肉上分一口,能全吞了自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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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在十点,大家别漏了
另外,明的皇权不下县,这个体制或者说是现象本身,能解释大家的很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