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赵进的语气如何,可复述这句话的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抬高声音大吼。“是我们打生打死拿过来的!”
台下的士兵们虽然没有答话,但是个个都已经神情激动,几乎情难自已,甚至还有人小声哭了出来,显然都已经热血沸腾了。
然而,即使如此,队列依旧安静,肃然不动。
这难道是赵进的鼓动没有作用?没有人这么想,没有人这么自欺欺人,大家只在那里安静。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帮了自己,帮了家人,帮了乡亲,让家里有脸面有产业,让徐州变成了太平地方,你们不自豪吗?别的地界现在水深火热,我们的徐州现在却一片太平,这难道不是你们的功劳吗?”
“可现在,却有人硬要说我们谋反,我们想办法富起来了就是谋反吗?我们保住家乡的太平就是谋反吗?他们不是为朝廷捉拿反贼,而是眼红这里的太平繁华,想要把这里抢个精光!他们要夺了我们挣下的这一切,让我们重新做牛做马,把让我们家里人受穷挨饿,让徐州变成从前的穷苦,让我们徐州人再被别人瞧不起,你们能忍吗?”
话刚说到这里,平地突然起了一阵风,让人觉得一阵清凉,闷热潮湿了这么多天,这让大家都感觉到舒服起来。
就这一阵凉风,也让马冲昊等人松了口气,刚才赵进的这一通训话,再配合上地下兵士们的激情,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被扯进去一样。有人看了看旁边,发现那些围观的乡民们此时居然也有人已经脸现泪水,显然已经和赵进的这番话起了共鸣。
这徐州到底还是不是大明的地界啊!他们心里又是一凉。
就在这时,大家眼前突然一花,乌压压的天空中猛地有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雷声炸响,轰鸣无比。
阵列有了些许的骚动,而在右侧的马队则是马匹嘶鸣,明显有坐骑被雷声惊到了,尽管远远的看不清楚,可也发现那边的混乱。
“这雷来得好,让他在那里蛊惑人心,一打雷就要乱的队伍,还有什么可说的。”徐铁彪冷笑说道。
已经有零星的雨滴落下,憋闷了这么多天,总算要下雨了,雨滴不小,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赵进不再说话了,队列又是恢复了安静,四周有些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里有人已经急忙向回头,这校阅看着不舒服,而且没什么花样,早些回去躲雨的好。
半空中又是闪亮,紧接着连续几个巨雷打响,雨已经有点大了,只看到在队伍最右侧的马队开始绕回来,明显是要回马厩的意思。
马队的队列没有来时的整齐,队形有些散乱,每个人都很急忙惊慌,好像怕被雨浇到一样。
旁人个个忙于躲雨,但马冲昊等人还站在马车上,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才受到震撼后心头上的沉重和压抑已经全然不见,心想面前的这些兵毕竟也只是肉体凡胎而已,终究还是会怕的。
当然,骑兵躲雷躲雨也正常,马匹可受不了雷声轰鸣的惊动。
“刚才看着整齐,等下就要满堂大散了,真是好热闹啊!以前光听说营啸炸营,却没见过,没曾想白日里也能见到。”那胡千总讥刺着说道,众人又都是哄笑。“还有那赵进,刚才还说得慷慨激昂呢?这下焉了吧?连老天爷都看不上他啊……”
如此阴天,如此闷热,雨势没有什么过程,电闪雷鸣之后,雨立刻下大了,立刻就是倾盆大雨。
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急忙跑散,马冲昊他们没有动,他们倒是不怕被淋湿,一个个都在兴高采烈,准备看这些赵字营家丁的满堂大散,出个大洋相。
然而,事与愿违,即使已经大雨倾盆,但是这些兵士的队列仍旧丝毫不动,暴雨淋下,每个人都被浇了个通透,刚才的那些闷热瞬时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丝丝凉意。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暴雨仍旧在持续,但木台下的队列还是不动,雨幕下看不太远,马冲昊眯着眼睛看向木台,木台上那个黑色的身影没有动,台下排列整齐,被讥刺为无用花花样子的各队仍旧不动。
巍然不动!
“这他娘的也太愣了,我们可不能学。大车下面挡雨,咱们去下面躲躲。”马冲昊的身边有人说道。
马冲昊、徐铁彪和那个胡千总也都没有动,暴雨淋在脸上,雨水止不住的向下流淌,他们好像没有感觉到,每个人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呆滞,就那么看着暴雨中的赵字营各团各队,在他们所看到的队列中,每一个人都不动,任由这暴雨把人浇湿。
雨势没有丝毫的减弱,甚至还有些加大,暴雨的水气形成了雨幕,让人看不清太远的地方,可就在这不远处,能被马冲昊几个人看到的地方,赵字营的队列还是不动,依旧不动如山,仍旧在给他们以震撼!
“当年的戚家军,听说也是这样的。”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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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答应吗?”这话赵进说完了,却被轰鸣的雷声掩盖。
雷声轰鸣,雨点落下,在木台上能注意到马队的混乱,人在雷声下或许只是吓一跳,马受惊却很麻烦。
赵进回头叮嘱一句,立刻有人传令到马队那边,马队急忙撤走。
台下的家丁们都在看着赵进,各个全神贯注的看着,是台上这个穿着黑甲的高大年轻人。就是这个身材挺拔、威风四溢的年轻人,给了他们的温饱,给了他们的体面,还领着他们出生入死,并且取得了一次次的胜利。?
眼看雨越下越大了,王兆靖在身后小声说了句:“大哥,雨大了,要不咱们躲躲”
赵进回头瞥了眼,王兆靖立刻不说话了,边上的刘勇则是背手站直,一言不发,陪着大哥淋雨。
这时,转过身的赵进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又是站住不动。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