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名家丁身上带了三日的于粮,大车上除了必备的炊具和物资之外,只是携带了马匹的耗用,其余载重都是给了那些木箱包袱。
当晚找了一处荒废的村寨扎营,在这边闻香教倒是没有在井水里投毒,不过村子里面也不剩下什么了,尸体都已经变成了白骨,夜晚能看到有红着眼睛的野兽游荡,不知道是野狗还是野狼。
气氛有些压抑,赵进和刘勇没有去开导,从拣选人丁的方式,到行军路线的不同寻常,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等到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巴音带着的几名骑马家丁已经侦查回来,如果赶路不停,天黑之后,就可以和闻香教乱军大营接触,而这大营距离滋阳城有一个半时辰的路。
“一个半时辰的路,差不多得有二十里?这围城围的这么远?”赵进有些奇怪,虽说闻香教乱军的精锐主力都在济宁城下,这边是虚应故事的,可也不能离着这么远,这个距离还围什么城,城内可以随意派人出去求救出击。
“属下昨日远远看,流贼大营每日里都要派出几千人,排列整齐着去城下走一圈,滋阳城也闭门不出,其余时候,双方都是不动,流贼大营派人出去打粮。”巴音又是说道。
刘勇在这时候插言说道:“这附近鲁王王府的田庄不少,里面积储很是丰富,要不然流贼也维持不下去。
“如果不是咱们太强,这次他们还真是布下了好局”赵进沉吟着说道。
“官军也太废物了些。”刘勇说得却是另外一桩事,在这样的局面下,官军还在滋阳城中不敢出来,的确是废物
“应该是有求救的文书发出,不过肯定都是去济南和京师那边,其他各处,谁去理会生死。”赵进点评说道。
议论几句,很快就回到正题,巴音又是说道:“流贼营盘布置的很随意,不过外面还是挖了壕沟,其余人乱糟糟的聚在一起,可里面究竟如何,属下不敢乱讲,因为进不去,远看也看不真切。”
葛田丰在济宁城下舍生忘死,自家九死一生,还督战杀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打开了济宁城,本想着进去吃饱快活,却没想到这好事没轮到自己。
济宁城开之后,葛田丰的确吃了两顿犒劳,饭食里面居然还有了荤腥,其他人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葛田丰莫名想到这是不是人肉,差点就吐出来,后来捞出猪骨头才知道多想了。
本以为接下来都是好日子,不过吃过两顿荤腥之后,就被发了一根长矛,一套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衣服,然后有人告诉葛田丰,说他现在是护教天兵了。
有人训练他们如何列队,如何听从号令,葛田丰糊里糊涂的听着,也没怎么弄明白,只知道训练他们的那个人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大伙这么站队向前,那就没什么兵马能挡得住,天底下无敌手了。
再然后,葛田丰就被带着去往滋阳城那边,说是要围攻兖州府府城,打下滋阳之后,每个人不光能吃饱吃肉,还能有女人在手。
当日里济宁城下,闻香教大军大破官军,这场面葛田丰也经历了,知道即便能赢,自己这样的也要死在前面,那兖州府府城滋阳说是比济宁还要大,不知道会在下面打成什么样子,一旦动手肯定是送死了。
就这么心惊胆战的上路,一路无事的来到城下,看到滋阳城那巍峨高大的城墙,葛田丰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这要填河攻城,自己恐怕没有济宁城下那样的好运气,如果出城野战,自己肯定也是被推在前面送死的,这时候,葛田丰已经有了逃跑的念头。
不过来到府城之后,发生的事情倒是出乎葛田丰预料,先是大伙排列阵型去往城下转悠,开始时候害怕,唯恐和城内的官兵交战,没曾想这城池四门紧闭,根本不出来打,领着大伙转悠示威的也很有分寸,从不靠的太近,免得招惹城头的弓箭和火器。
双方彼此相持着,期间派人出去打破了几个鲁王王府的庄子,将里面的物资粮草搜刮过来,然后每日就是去城外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