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本来是司礼监太监王安的义子,是宫内的红人,可王安被魏忠贤逼死之后,他也就被打发到这边来,而且日子越来越难过,说是马上就要被发配到边疆做事,曹化淳倒是个忠厚性子,顾念家人喜欢孩童,对朱由检一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双方感情很是不错。
“曹伴伴,我在屏风上写几个名字,让自己一直记得,有机会和皇兄多提提。”朱由检很是郑重说道。
曹化淳苦笑了下,他知道朱由检这个习惯怎么养成的,却是有宦官给朱由检讲述水浒故事,讲到那徽宗在屏风上写四大寇的名字,结果朱由检就养成这个喜欢,上好屏风被墨涂了好多块,不过屏风是小事,身为亲藩不安心享福,而总对国事发表意见,这可是取祸之道。
“殿下,万岁爷愿意听殿下讲这个,可其他人未必愿意,到时候恐怕会对殿下不利,奴婢还不知道能在殿下身边伺候多久,殿下一定要谨慎啊!”曹化淳压低声音劝道。
皇宫大内,人心凶险,朱由检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比心智成熟许多,听到曹化淳的话,沉思片刻之后用力点头,开口说道:“曹伴伴,我记得了。”
“封殿下为信王的旨意八月就下来了,等到那时候,殿下可比现在好的多。”曹化淳笑着安慰了句,瞥了一眼屏风上,却见到上面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却是两个地名,一个是“建州”,一个是“徐州”。
“皇兄总是念叨辽东建州女真,每次说起来都很发愁。”朱由检开口说道。
曹化淳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殿下操心国事,可惜以后只能是个藩王”说下半句的时候,曹化淳情不自禁的放低声音,知道自己失言了,可在这时,却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个念头,万岁爷不在嫔妃身上下力气,要是没有孩子的话。
想到这里,曹化淳自己摇摇头,先保全自身,再说其他,万岁爷这么年轻,有孩子还不是随时的事情,想那么多何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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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州的喧嚷热闹中,徐州州城的大牢被提走了一批人犯,他们被押送着去往骆马湖东岸的流民村寨,这批犯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折磨,只是被押送的时候嘴被扎住没办法发声,而且专门配备了人数相等的团练押送,不少人都看到这批犯人边走边大哭,只是发不出声音来。
这批人犯在赵字营上层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是潞王王府派到徐州的各色人等,有王府属官,也有王府仆役,还有什么王妃的亲戚等人,来的时候都以为可以作威作福,从徐州身上敲出一大笔好处来,却没想到直接被投入大牢关押紧闭,每个人都在那边叫嚣自己是王府来人,碰他们就是谋反,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可在牢里最多换来一顿打,饿几天肚子,渐渐的大家都是害怕了,这么无法无天,天知道会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不过最后的处置是按照流民俘虏对待,不得离开所在村寨,因为这些人连灭口都没必要了,且不提潞王王府已经几个月没有再派人过来,鲁藩灭门的消息传开,潞王王府上下自然能猜到些,惊惧非常,居然隔着几层委托河南的商人来打招呼,只说自家派来的人都已经找到,却是在河南境内遭到了绿林强盗的毒手,尸首已经收敛,和赵字营没有关系,从其那些都是误会笑话,不必当真。
按照内卫队从卫辉府传回的消息,潞王王府周围戒备森严,官军一时间没有,他们自己开始花钱纠集民壮团练护卫,虽说没什么用处,壮壮胆总是好的。
赵字营从不把潞王王府那边当成威胁,双方隔着个黄河不说,还有几个府在中间,潞王王府再怎么多事都不会对赵字营造成实质的威胁,而且潞王王府的那些民壮团练什么用处也没有,赵字营内卫队一直在收买潞王王府内部的人,对付他们可就和对付山东鲁王完全不同了。
平定闻香教流民造反的官军还没有散去,赵字营云山行在兖州府的经营就已经开始,首先是私盐生意,赵字营势力范围之内,所有盐货生意都要从严黑脸他们几人手中走,然后是粮食生意,控制了漕运这一段,等于是把握住兖州府粮食生意的命脉,让赵进他们意外的是,济宁城内三家属于鲁王王府的粮行居然被衍圣公孔府买走了一家。
曲阜县距离济宁城和滋阳城都很近,这场流民大乱的前因后果他们想必清楚的很,居然还是敢在老虎嘴里夺食,这份胆量实在让人意外,而且云山行拿下其他两家粮行的时候,也没有预先判断的那样容易,明里暗里都用了手段,还多花了银子,这才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