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上漕船来来去去,显得热闹非凡,今年年初又是地震,又是于旱,可闻香教大乱之后天气却一下子变好,雨水丰沛,运河水量也是增多,船行更加容易,很多人都在讲,山东这边太苦,积累了太多的怨气,所以年年灾荒杀劫,这次闻香教大乱,就是把这些怨气发泄了出来,劫数消散,年景自然变好了。
“那么大的灾荒,那么大的乱子,突然间就安宁了,你看这河上,哪里有半点乱过的样子,再过几个月,谁又会记得这场大乱。”孔九背手看着河上,悠然自在,此时天气已经炎热,站在河边,河面上有风吹来,让人舒服异常。
“九爷,这次拿不到庄子,回去交不了差事,只怕会有麻烦,现在公爷已经病重,几位少爷又对你盯得这么紧,这次。”那牵马老张依旧担忧的很。
感觉到老张的担心,孔九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轻松的说道:“要是别人都做成了我做不成,自然是个罪过,可大家都做不成,拿什么来怪我,你以为各处收地买田会很顺吗?”
“这运河边上的都是刁民,没准真是流贼余孽,别处那些没见识的乡下穷汉,怎么顶得住咱们府里的威风。”老张也有自己的说辞。
这位孔九爷哈哈的笑出声来,惹得那边正在搬运物资的庄丁都向这边看,这边笑完了才开口说道:“怎么可能,我和你讲,咱们府里这些人自大太久了,不知道山东的局面,自以为鲁王之下就是咱们家,只怕还有不少人觉得咱们孔府比鲁藩还要贵重,有这个心思在,且不说懒得打听外面,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以为意,心想这圣人传承,谁都要给几分脸面。”
老张拿下马鞍边上挂着的口袋,打开后放在地上,喂马吃料,跟着自家主人的话点点头,他在孔府当差日子久了,自然听过这样的言语,什么“咱们孔家两千年富贵,他朱家才二百年”之类的,不过这老张更知道衍圣公府在山东的势力,地方官员有时候还会和鲁藩相关顶一顶,号称是为民请命硬扛亲藩,可却没有和衍圣公府顶的,孔府想要什么,大家都会配合,儒家子弟自然要对儒家圣贤的后裔客气,在这老张想来,这次鲁藩覆灭,孔府各处出来收地买田,肯定是顺利无比,有官府的配合,谁敢不听。
差就差在自家主人在府里是冷灶,一向被人排挤的厉害,估计这次又被人下了个套,安排到最麻烦的地方,其他各处想来不会遇到这样的混账事。
这边虽然没有说话,可主仆相处久了,看到老张的神色孔九也就猜出来想什么,他继续笑着说道:“老张,咱们这一路算是好的,好歹上上下下都能全身而退,其他各处搞不好会有死伤,你说到时候咱们会不会有罪过?”
“什么?死伤?”听到这话,老张打了个激灵,在山东敢动衍圣公孔府的人,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孔九看到老张的反应,却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河面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这么想,衍圣公的名头亮出来,管他东南西北、山东河南直隶的,都要给面子服软,却没想到这世道早就变了,你们天天聚在一堆嚼舌头,就没有议论这次的大乱吗?”
“小的一向不去和他们掺合,再说了,他们总是讲些不着调的消息,什么这邪教教主能呼风唤雨,可徐州那边却有魔王在,两人在邹县斗法。”老张越说越多。
那孔九听得苦笑,摆摆手打断对方,开口说道:“你们的确是没议论什么,我问你,你记得三省交界处的孔家庄吧?”
“小的记得,那个冒了咱们孔府名义的庄头,三房的两位爷不是因为这个吃了家法吗?说是那庄子被徐州官府剿了?”老张开口说道。
“那孔老虎是被徐州的一个豪霸灭掉,这次山东的大乱也是被那徐州的豪霸平定,还有传闻,说是那鲁藩灭门也和这豪霸有关。”孔九笑着说道,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听到这些话,那老张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是张开,等孔九说完好久,才猛地晃晃头,压低声音说道:“璋少爷,不是说这乱子是徐州参将立了大功,山东两位总兵平的吗?要要和璋少爷你这么讲,那岂不是要造反了?可也没见到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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