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中年人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可事情到这里就算是了结了,身在异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字营的管事接过银子,看了眼马车说道:“一切好说。”
那楼家的中年人拱拱手,自顾自的扬长而去,倒是那马车车夫掀开帘子,那位被掳去的姑娘哭着飞奔下车,可还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一位跟着出来的辽民招呼了声,将那姑娘喊进客栈里面去。
等马车离开之后,客栈这边才变得热闹起来,不少刚才躲起来的街坊邻居纷纷过来打听询问,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客栈掌柜和伙计们则是一副死里逃生的喜笑颜开,有人招呼客人,有人出去报信,相比于他们的轻松高兴,赵字营上下则是很慎重,立刻让客栈掌柜去打听那楼家的细节,然后几个人闭门商议。
“先把这些人送走,免得多生是非。”
“不要留下太多人,这几百辽民也要有护送的队伍,留下来的人找个有身冇份的人家借宿,不要怕花银子。”
“这府城内外太乱了,如果对方想要动手偷袭,恐怕连凶手都找不到。”
“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告知进爷那边,这次和楼家怕是交恶了,咱们招募辽民的事情肯定要被找麻烦!”
你一言我一语就议定了章程,马上就有人拿钱出去采买给养雇佣车马,内卫队几个人则是乔装打扮离开客栈这边,客栈周围也被安排了明暗哨位,家丁们则是结队在客栈内待命,兵器就在手边,随时准备战斗或者守御,然后留下来的管事开始把辽东难民一个个叫进来询问谈话,无非是问辽民愿意不愿意跟着徐州那边,同时在询问过程中观察下这个人到底可靠与否。
辽东这些人都大概知道了刚才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看到赵字营愿意仗义出手,同时又有仗义出手的本钱,而且在这客栈里也舍得给大家花费,这几件事加起来,大家对于去徐州没什么不愿意的,何况还有可靠的乡亲担保,那老熊、老彭算是有威望的,而李家三兄弟原来可是大老爷那一级的,这样的人都过来了,自然没什么不能信的。
被抓走妹妹的那兄妹俩姓吴,哥哥吴晓,妹妹吴梅,据说是本地秀才帮着取得的名字,在那边也问出消息来了,吴梅被抓进去之后的确没有坏了清白,倒是有人过来强制她洗浴,还有婆子过来大概看看,然后就被软禁,给她送饭的人居然也是辽地女子,说这楼公子冇喜欢在街上抢来买来有姿色的辽地女子,糟蹋取乐,玩够了就转送给其他人,为这个事情已经自尽死了好些个,可也没有人管。
吴梅犹豫了一天多,想要在房里上吊的时候,这楼家却有人把她送出来,冷言冷语的说她命好,然后回到了这边,不管别人如何,吴家兄妹对徐州是死心塌地了,那哥哥吴晓虽说有病虚弱,可还是跪地磕头的保证,这条性命都是徐州的。
对这些赌咒发誓,赵字营的人并不关心,他们在等客栈掌柜打听回来的消息,这个也没有花费太久,刚到午饭时候,客栈掌柜脸色难看的回来了,楼家的底细也打听清楚。
楼大梁和楼先奇父子是济南府章丘人士,在楼大梁父亲那一辈就已经是个破落户人家了,楼大梁的父亲早逝,有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叔父,却是因为什么机缘入宫做了宦官,因为拜的干爹权重,一步步发达起来,在楼大梁十几岁的时候,他叔父已经在御马监管点消失了。
这叔父很记挂着自家侄子,就把这侄子活动到京营里面当兵,平常京营军兵是给贵人们做苦役的劳力,可要有人照顾那就不同了,他叔父在内廷走得还算顺,楼大梁就在北直隶各处军镇里不断的升官调动,等到天启初年的时候,已经是个游击的位置了,而且还成了某某卫所世袭下来的千户。
楼家的叔祖在御马监四大营一营内做监军,虽说不被称为太监,也是仅次于太监的实缺,而且这楼家叔父是一开始就投向魏忠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