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地震又不知道死多少人,那边还靠着河套,到时候蒙古南下杀掠,又是生灵涂炭,可现在朝中根本没人顾得上那边,全盯着客氏出宫的事情了”王兆靖轻蔑的说道。
陕西在九月间地震,死伤无数,因为去年河套蒙古入寇,陕西十几万人受难,已经是元气大伤,地方赈济已经有困难了,只能向朝廷告急,可京师中枢各方根本没有怎么理睬,因为如今天启皇帝终于顶不住百官汹涌的言潮,决定让乳母客氏出宫。
这客氏在皇宫的地位几乎和皇太后差不多了,天启皇帝对他言听计从,司礼监提督太监魏忠贤能如此嚣张跋扈,也都是因为客氏的庇护和支持,现在客氏出宫,对天子的影响就隔了一层,压得大家喘不过气的魏忠贤一党也要变弱,正是反攻的好时机,现在大家彼此串联,正要做一次大事,到时候众正盈朝,自然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陕西这等局面先忍忍就好。
而天启皇帝对客氏出宫可是恋恋不舍,甚至当众落泪,几次表示自己离不了这个乳母,还说即便客氏出宫也要时时回大内探望,在这个当口上,魏忠贤却拣选青壮宦官,发给兵甲操练,内宫中杀声震天,威风凛凛,所谓内操是也,这举动让百官们愤怒若狂,有御马监禁军四大营,有东厂、锦衣卫、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城外还有京营大军,这么多拱卫大内的兵马还不够,你还要弄出一支武阉,到底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要造反。
针对此事的奏疏如同雪片一般,可在客氏出宫这件事上都被压迫让步的天启皇帝,这次却有自己的坚持,根本不理会外面的说法,任由魏忠贤作为,这却让外面的“清流正人”心情忐忑,万一这魏忠贤撕破脸,用这些武装阉人杀出来,大家岂不是毫无抵抗之力,现在的举动是不是缓一缓?
在政局激荡之中,天启皇帝的亲弟弟朱由检被封为信王,而且这仪式的规格不低,高官勋贵出面,皇帝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兄弟两个也有些相依为命的意思,这么重视也正常,不过没什么人在意后续,眼下这朱由检的年纪还不大,等成年之后出去就藩,那是个被圈养在地方上的猪羊,和京师政局再无干系了,唯一觉得高兴的就是信王朱由检身边的伺候人,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个出路,去地方上可以作威作福,总比在京城受气要好。
京城政局激荡混乱,边境的局势也算是识趣,不管是草原上的蒙古各部,还是辽东的建州女真,又或者是西南的安家奢家,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朝中诸公可以全心全意内斗了。
当然,没人会在意现在辽东各处起义纷纷,心怀大明的士绅百姓聚众和建州女真死斗,可这个和大明有什么关系,那边已经是敌国,这些百姓已经是敌国的百姓,是死是活没有人会理会,一处处星星之火没有燎原,被建州女真调集军队一个个扑灭,明军只在金州和复州的区域发动了几次反攻,就连这样的反攻都被人认为是冒进盲动,经略、巡抚都不给一点支援。
而在山东和徐州区域,官吏士绅百姓在这一年都已经经历了太多,闻香教的这场大乱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现在局面安宁下来,怎么也要好好休息,明年再恢复元气,可就在大家都想着太平过年,富贵人物想着去凑比武大会的热闹,徐州突然发动了。
兖州府各处的官吏士绅和百姓们都是瞠目结舌,他们也见识过几次朝廷大军的调动,那都是鸡飞狗跳,地方上苦不堪言,你都弄不懂官军到底是去打仗,还是来抢掠糟践地方上的,往往几天半个月走不出一个县,得吃饱捞足了才好,就算所谓急务,朝廷大军也是走走停停,时不时就有逃兵跑到地方上祸害,可这徐州的乡勇,所谓第一旅要调动起来,居然如此迅速。
驻扎在各处的家丁团,接到命令后就开始整备,当地农垦田庄和贸易分店立刻准备物资,调配车马和人力,本地团练连队接管防务,充足的物资很快就是聚齐,家丁团带着兵器上路,饮食后勤都不用操心发愁,也不用去滋扰地方,偶尔需要就地补给的,那也是由贸易和农垦的人出面购买,价钱公道,地方上也愿意提供。
而行军道路更没什么阻碍,早有熟悉道路的义勇和内卫带路,预先连扎营取水的地点都已经规划好,家丁团到某处,从来不用征发本地民夫干活,而是家丁们拿着工具修建营盘和工事,一丝不苟,按说这修建营地工事花费时间,肯定要耽误行军的速度,可赵字营的家丁团却没这个问题,无非是操练久了,熟能生巧,自然就快起来。
陈昇所率领的第一旅第一团已经在济宁等待,那边农垦分区和贸易分店开始调集大量的物资,辎重大队开始忙碌预备,调动车马,等到各个团汇集到济宁的时候,休整一天就可以立刻出发北上,这样的速度震动了整个兖州府,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代表着什么,只要赵字营发力,他们一路到济南府甚至到北直隶,恐怕登州府的山东官军还赶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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