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回来,内卫家丁和本地巡丁都是喜气洋洋,太平时节立功不容易,可这次大家都得了功劳,现在和将来都是大有好处,那些负责拷问的家丁巡丁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出发前去动手问询。
相比于下属的兴高采烈,刘勇、黎大津和魏木根三人就没那么高兴了,关上门的时候,大家脸色甚至有些忧虑。
“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来一批抓一批,可这么下去没完的,这个局抓到几十人,可不代表抓干净了,偌大清江浦肯定还有厂卫甚至别处的探子,这些沉得住气的怎么去抓?”刘勇皱着眉头说道。
坐在下首的黎大津沉吟一会,开口说道:“水路很难防,这陆路上也不方便设卡,毕竟进爷和周爷那边都有吩咐,没撕破脸的时候,不能耽误大家做生意,那也是耽误咱们自己发财。”
魏木根是在座三人里最年轻的,可脸上疲惫神色也是最重的,比武大会让他劳心劳力,每时每刻都不能分心。
刘勇和黎大津那边议论了几句,注意魏木根没有接话,以为他这边太过疲惫,刚要让他去休息,魏木根却抬头说道:“勇爷,团正,咱们这么防是防不胜防,清江浦几十万人,咱们几千人怎么盯得过来,就算官府、豪商士绅、江湖市井这些人全和咱们一条心,只怕也是顾不过来的。”
“进爷交代给我们的差事,顾不过来也得顾。”刘勇加重了语气说道。
听到这话,魏木根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魏木根也没有着急,在那边缓声说道:“勇爷,属下的意思是既然没办法面面俱到,那就不如只顾我们能顾到的,在咱们赵字营所属的各处,还有这清江浦各处的要紧地方周围下本钱,布暗哨,敌人来对付我们,也会选这些处下手,只要他们有图谋只要靠近了,咱们立刻就能察觉,咱们不用主动去设局抓什么人,坐等敌人上门就好,清江浦这边是咱们自家地盘,只要他们动,咱们的反应肯定更快。”
黎大津瞥了眼刘勇,又看向魏木根,在那里笑着摇摇头,心想得亏刘勇年轻,一心为了赵字营操持,不然魏木根这番建言恐怕要大大的得罪人,不过话说回来,不是魏木根这样的年轻人,恐怕也不会说得这么直接莽撞。
“小魏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扬州水门下的网,河道里有网,网上有绳索连着上面的铃铛,只要有人潜水碰到那网,铃铛就肯定会响,城头守军立刻就做出反应。”黎大津比着手势解释了两句,那边刘勇缓缓点头。
从刘勇的表情中倒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他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这法子可以试试,不过要请示过进爷才能实行。”
黎大津对魏木根的建议很赞同,这其实就是把手里有限的力量投入到重点保护的对象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撒盐末,看似面面俱到,实际上很难做到全面,但黎大津也明白赵进的想法,他就是要让整个清江浦感觉到赵字营的存在,让这里明白自己是被赵字营保护的。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屋中三人神情立刻变得郑重肃然,能到这里自然不会是袭击刺客什么的,脚步声这么急,肯定发生了什么要紧事,眼下清江浦这边聚集了这么多人,一有要紧事肯定不是小事,屋中三人都想到了各个方向。
“有急报。”外面护卫说道,人立刻被放了进来。
人一进来,黎大津神情更是凛然,因为这人是驻扎在码头边的巡丁团中队正,也是内卫家丁一员,偌大清江浦的精华之处都在运河区域,那边出事又是这个来禀报,事情肯定不会小了。
等外面门关上,刘勇皱眉说道:“什么事?”
“勇爷、团正、团副,码头那边的弟兄们发现了几条船不对劲,船上有七个做大明打扮的番人,都是三四十岁年纪,套问那些番人的随从,应该是从广东那边过来的。”这中队正禀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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