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您需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人冷冷地打量着我,“您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我叫约翰-亚当-冯-贝尔。”我连忙回答。
说起来真是有些可笑,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陌生,好像是在说其他人一样因为近几年来我已经完全习惯了用汤若望来指代自己了。
然后,我将我的出身来历和我的经历、来中国的目的,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他听。
他一言不发地听着我的话,直到听完了之后,他才不置可否地看着我,好像在思考应该怎样对待我似的。
“我能否得知您的名姓呢,先生?”为了让气氛缓和一些,我主动问了他,“当然,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不过我想,既然上帝安排我们在万里之遥的地方见了面,我们为何不更加友善一点呢?”
也许是被我的话所触动了什么似的,这个人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我叫路易-德-罗什福德,正如您刚才所试探的那样,我是一个有教籍的人,如果还没有被开除掉的话。”
他的话让我十分迷惑,既产生了一丝亲近感,有多了一些提防。他为什么说自己可能已经被开除了教籍呢?难道是什么犯戒的教士吗?
这时,他又跟我解释了起来。
“我是一个教士,或者曾是一个教士,当年还曾在罗马呆过。不过,我是属于圣多明我会的,当年因为耶稣会的事情,所以不得不离开了罗马。”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我听了可感觉很不自在,毕竟我可就是耶稣会的教士啊!
不过,现在并非在欧洲,我也没有兴趣和他争辩什么宗教问题了。
“在上帝面前,我们同样是他迷途的羔羊。”我试图让他削减一些对我的敌意。
从押送我的人的态度来看,他是这里的重要人物。
看来,赵进搞了那么多标新立异的东西,肯定有很多是通过了他的影响。
一想到这里,我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当时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圣多明我会的教士总比异端要容易相处得多,也许我们两个以后可以合作,去影响赵进,让他支持我们的传教事业。
同时,我对这个人也十分好奇,成为赵进手下一个十分受人尊敬的人物,这肯定是一段具有传奇色彩的经历。
就在这时,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走到他面前去。
“好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我们还是别谈论那些教派问题了,我有其他事情想要问您。”
我顺从了他的要求,走到了他的面前,而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好像刚刚从作坊里面出来的,身上占了不少煤灰和尘灰,外套里面的白色里衣已经被染得灰黑,而他却好像不太在意的样子。
“您刚才说,你们是被明国的朝廷邀请,带着大炮北上京城的对吧?”虽然语气还算和气,但是他的态度还是有些傲慢,“在你们来之前,你们带过来的大炮已经运到了我这里来了。”
“是的。”我回答,“这些大炮是为了让明帝国更加接受我们的传教而附赠的礼品。”
“然而还是收了他们的钱。”这个人有些讥诮地回答,“那么,您本人会制造大炮吗?”
“我会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不过和我同行的人当中还有更加优秀的,我想在制造大炮的工艺上,他比我更加在行。”我很谨慎地回答。
“那好,我很荣幸地通知您,从今天起,您就已经是我的助手之一了,协助我为我的雇主制造大炮。”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这个人对我说,“您应该感谢自己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不然可得被送去黑牢了,那里的待遇可比这个差多了。”
顾不得管他那种不礼貌的语气,我惊讶地问了他。
“这里是制造枪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