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拿着这匣子,一下子就觉得千斤重。
郑王妃要帮他筹钱,五太尉也帮他筹钱。
外头仍是鹅毛大雪纷飞。那雪似棉絮。一盖一层温暖,让陈璟看着都暖和。
陈璟把匣子还给五太尉,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筹到钱了。”
“真的?”五太尉震惊。“那么多钱,你从哪里筹到的?”
五太尉听到消息之后,立马去筹钱,筹了十天,才借到一万八千两。
他几乎是把亲戚家全部借了一遍,其中一万五千里,是他舅舅给的,他舅舅有钱。其他亲戚。只当他是个毛孩子,不肯多借。
陈璟不是京城人士,又不认识什么人,五太尉很难想象他从哪里借得如此多的钱。
“你不是准备算了吧?”五太尉有点担心,“陈神医,你可别泄气啊。你一泄气,我姐姐就完了,她可是死脑筋,认定你的。”
五太尉为人单纯,陈璟有钱这件事。郑王妃和嘉和郡主没有告知他,怕他嘴巴不管事,轻易说出去。
钱财不能外露。这件事谁都知道,可是五太尉未必清楚。
他一点也不知道人世险恶。
“我没有泄气,我真的筹到钱了。”陈璟跟五太尉保证,他也没有告诉五太尉实话,“你姐姐那么好,你们又对我如此好,别说钱,命我都愿意给。”
五太尉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谁对陈璟好?
五太尉没怎么关心和陈璟。他虽然很敬佩陈璟,却跟陈璟来往稀疏。
他拿着这个小匣子。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拿回去吧,把钱退回给亲戚朋友。”陈璟对五太尉道。“听话!”
一万八千两,也是非常巨大的一笔钱。若是丢了,郑王得打死五太尉不可。
“你没骗我?”五太尉一再问,恨不能让陈璟把钱拿出来,给他瞧瞧。
“真的没有骗你。”陈璟保证。
五太尉将信将疑,还是满腹心事的走了。离开之后,五太尉没有离开去还钱,而是放在身上,等着四天后,看陈璟是否真的拿出钱。
陈璟回到内院,惜文问什么事,他就如实告诉了惜文。
惜文不免一笑,对陈璟说:“嘉和郡主的娘亲和弟弟,真是好人。”
陈璟也这么觉得。
“行了,要人家一家人都好,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有几个真心实意的,就很难得了。这门亲事就是死了也要攀上。”陈璟对惜文道。
“央及这样说话,我爱听!”惜文笑道,“男人讨媳妇,就是得拿出土里刨食的干劲,得拼命!”
陈璟哈哈笑,问她:“你怎也会说土里刨食这种粗话?”
惜的是风雅,卖弄的也是风雅,她突然说出这么乡土的话,让陈璟大笑不已。
“我也是苦人家出身嘛。”惜文佯作悲悲切切的。她一边做针线,一边给陈璟唱起了一曲怨妇曲。
丈夫抛弃糟糠之妻进京赶考,妻子在家里侍奉公婆还被虐待,结果灾荒之年,妻子吃糠吃土,将口粮留给公婆,只剩下半条命,丈夫还另取豪门女,唱起来让人愁断肠。
惜文声音柔婉低媚,唱得那个悲伤。
“好听吗?”唱完了,她问陈璟。
“好听。”陈璟真心赞美,“尼姑念经都没这么好听!”
惜文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骂她,当即放下手里的活计,扑了过来要掐死陈璟。
陈璟护住脸,不让她掐脸,他觉得惜文比从前暴力多了。
“最近总是需要打架。”陈璟想,“在外头和齐王打,回到家和惜文打,怎么身边的人都变得爱动手了,什么缘故?”
想着,他已经把惜文制服了,压倒在炕上。
惜文纤长的玉臂,揽住了他的脖子,顺势攀上来吻住了陈璟,和他腻歪在炕上。
两人越吻越甜蜜,最后腻了半个下午,愣是没出门。
外头的雪越来越大,积雪盈丈,两旁的小径被大雪淹没。
终于到了腊月初五,陈璟要去郑王府提亲了。
他的银子已经让钱庄的人提前预备好。
钱庄也有钱庄的难处。
“三十万两现银,需得时间准备啊。”钱庄的大掌柜,点头哈腰求陈璟多给些时间,让他们好做打算。
陈璟不太了解古代的金融系统,但是哪怕是搁置在现代,带一个分行一下子拿出大笔数目,也有提前预约的。
于是,陈璟没有为难钱庄,对大掌柜说:“腊月初五的巳正,现银一定要送到郑王府。”
“是是是。”大掌柜仍是觉得为难,却不敢再和陈璟纠缠,怕得罪陈璟这个大主顾。
初五早上,陈璟又去催了一遍,大掌柜说:“您放心吧,巳正一定准备好,给您送过去。现在还缺一笔现银,已经进城了,还在清点。要不,您再等等?”
“巳正,一定要准时。”陈璟无奈道。
他着实没想到现在的钱庄这么麻烦。
陈璟自己先去。
惜文帮他准备好衣裳,又替他梳头,认认真真打扮他,像盼着儿子娶个漂亮媳妇回来的老妈子一样,惜文高兴又忐忑,不时的叮嘱陈璟,让他别犯错。
陈璟一再跟惜文保证没事,这才出门,先去了杨之舟府上。
杨之舟带着陈璟,用过早膳,两人一起往郑王府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