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也算得上是个养父了?”左丘昇的眼中寒光一闪,多年不见,他也曾寄信到渊启山过,可是不论自己是分享趣事也好,写自己内心苦闷也罢。
那个男人的回信从来都只是一句冰冷的“已阅”。
这一度让当时年少的左丘昇不再相信友情。
老神棍听得这话也不大开心,虽然自己确实将小东西抚养长大,也确实年长了小东西不少年岁,可他这样的神仙,尤其是男神仙,还是正值妙龄的时候,多少仙子排着队地给他送情书呢!
这样稀里糊涂的做了爹,任谁也不高兴。
他没有搭话,故里却积极得很,点头如捣蒜。
“我前两日听说,表嫂在草市上卖身葬父?还被沈微言用十两银子买了回去。”他低头喝茶,茶叶的醇香在口中蔓延开来,他攒了十年的仇终于有机会报了。
“噗——”沈长安和老神棍异口同声,将嘴里的茶吐了出来,滚烫的茶水顺着左丘昇的脸颊滑落,眉心处还沾着一片茶叶。
沈长安那日光是看到小妖和沈微言举止亲密就已经要妒忌的发疯了,一厢认为是沈微言巧舌如簧拐走了自家夫人,也不曾真正打听过那晚的事,谁曾想还有这一档子事。
“这茶太烫了。”他用茶温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给足自家夫人钱财,否则十两银子便能轻易将她拐走,那也未免太简单了些。
“确实。”老神棍点点头,第一次和沈长安达成共识。
他在渊启山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沦落到要小东西卖身葬父了,况且那十两银子能买到棺材吗?那叫木头桩子!那样的棺材睡觉能舒服吗?!
他在心中愤愤不平,十两银子就能打发小东西,看来以后得多给她些钱花了,否则自己也跟着掉价。
“你说什么呢。”渊故里心虚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溅起的茶水撒了她一手,“现在说的是你和沈长安来春风楼的事情。”
沈长安默不作声将凳子挪到故里身边,他是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的,只好将故里的手揣进怀里,用自己的衣服将茶水擦干。
不过故里也不是那么好哄的,恶狠狠地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将茶水蹭到老神棍的臂膀上。
男人也不恼,他的双目紧盯着左丘昇。
没想到短短十年不曾见面,这少年郎的变化竟如此大,大到连一个神仙都认不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和表哥来春风楼就是为了探案的。”左丘昇死鸭子嘴硬,一心咬死渊故里,此事他们两人都是主谋,大不了同归于尽。
“查,查案子为什么一定要到春风楼?”故里结结巴巴的质问。
“那是因为有人透露假冒的湖神喜欢来春风楼。”左丘昇言辞凿凿,还不停向自家表哥使眼色,“你说是吧,表哥?”
沈长安点点头,却不敢看故里的眼睛。
“怎么可能?”故里气急败坏,她敢确保当天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沈长安她也忍住了没说,况且自己明明爱去的是茶馆戏楼,根本不是什么春风楼。
“是你!”故里这会知道抱沈长安的大腿了,她拍案而起指着左丘昇,“沈长安,一定是小王爷贼喊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