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衣摊开手,“不用啊,进去吧。”
“顾岚衣你想好啊,你要是真的穷我那儿还有一些首饰的,我们从长计议吧,实在不行,不行我们把东西退了,我还可以问爹爹要点……”
温子昱的力气小,一边哭喊着一边被顾岚衣拉进了钱庄,隔壁的盐铺。
温子昱:“……呜,嗯?”
他一脸懵地站在盐铺里,和顾岚衣面面相觑。
“噗嗤。”
顾岚衣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没消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茫然,像是画纸上神情呆愣的年画娃娃。
“将军,郎君!你们来了!”
一个雀跃的声音响起,居然是半个月前去了东莱的李阳!
温子昱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惊喜地打量铺子里的摆设。
这是她们家的盐铺!
他跑到盐缸旁用手指沾了些细盐,放进嘴里舔了下,咸得他抿了好几下舌头,却依然喜滋滋的。
离开细盐缸又去看另一边的粗盐。
顾岚衣好笑地看着他到处摸摸看看,拍了拍李阳的肩膀。
“不错,没有让我失望。”
李阳得到将军的肯定,抿唇笑了起来。
“喵~”
一只胖乎乎的猫咚一下从柜子上跳到了李阳的怀里,压得李阳身子猛地低下去,勉强抱住。
“玳瑁!你该减肥了!”
顾岚衣惊奇地看着这只上次见还是病叽叽现在已经胖成猪了的猫,伸手在它身上顺了顺毛。
忍笑道:“玳瑁现在健康多了。”
李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它太能吃了,还懒得走路,我正愁给它减肥呢。”
这时,温子昱已经摸完整个盐铺过来了,走近后看到李阳怀里的玳瑁,惊奇地叫出声。
“哇!”
温子昱没见过玳瑁,李阳见他感兴趣,正要把玳瑁递过去让他摸摸,就听他说:
“哪里来的小野猪啊!你出去打猎了吗?”
李阳:“……”
顾岚衣瞬间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玳瑁自闭地将头埋下去,想用尾巴圈住自己的身子,却因为身宽体胖只能圈着一半。
李阳:“郎君,这是猫,它叫玳瑁。”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它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这么胖?”
温子昱连忙改口,歉意地摸了摸玳瑁胖乎乎的身子,眼含担心。
顾岚衣刚忍下的笑意又被他勾起来,“哈哈哈,不行了,小昱你快别说了,玳瑁没病,人家只是胖。”
温子昱:“啊。”
他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缩回了手,想了想又低头对玳瑁说:“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想说你胖,就是,嗯,你挺健康的。”
玳瑁再次自闭地圈住自己弱小无助和有一丢丢大的身子,对这个愚蠢的人类怀以最大的善意,它是尊贵的猫猫,不跟人类一般见识。
顾岚衣好笑地拉着温子昱去了柜台后面,以免他再说下去会被玳瑁的爪子抓。
她从抽屉里拿出账本,叫来李阳,问他东莱盐场的事。
李阳连忙把玳瑁放下来,过去给她汇报东莱事务。
她到了东莱后发现那边果然如顾岚衣猜想,普通百姓只靠耕种根本无法生活,当地的大地主们手里的土地多,靠着将地租给农户倒是挣了不少。
她一过去就拿着顾岚衣给的银子,从地主那里买了几块靠海的地。
靠海的田地本就收成惨淡,农户不愿意租,地主也懒得种,荒着也是荒着,所以当李阳说要买的时候东莱地主们很快便答应了,并且是以极低的价格。
她将地收到手里后又去找了农户,答应以一月一两银子的价格雇了几个人去翻新土地,将海水导入进去开始晒盐。
起初当地的地主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只当作是一个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人,当李阳已经将两三批盐晒成装运回京城后,当地的地主这才发现其中的商机。
可是为时已晚,靠海的所有优质盐田全被李阳以低价收购了,她先就近将一批盐卖了出去,瞬间回本后又雇了一大批人来干活,一时间盐场的场工们数量十分可观,再加上李阳在盐场开始获益后又给场工们涨了工钱,当地百姓早已经把盐场当作了她们的救命稻草,地主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朔方盐场越做越大,李阳在当地选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帮工临时看守,自己跟着第一批运往京城的盐一起回了京。
“不错,你做得很好。”
顾岚衣心情大好地翻着账本,觉得捡回来李阳和开了盐场真是自己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想起这个点子是温子昱先提出来的,她正要把温子昱叫过来分享脱离贫困的喜悦,突然发现铺里早已没了人影,只有一只肥胖的大猫懒洋洋地趴在柜子上摇着尾巴。
“小昱?人呢?”
她猛地站起来,和李阳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也没见着人。
铺子外的街道依旧在喧闹,风从南面吹来,将门前檐下的铃铛吹的叮当作响。
温子昱眯着眼睛感受着舒爽的清风,从兜里掏出铜板丢给驾车的大娘。
“谢了啊,大娘。”
大娘将铜板收进兜里,和善地笑了一下说:“小公子甭说见外话,可是来这南音寺求姻缘的?这儿啊灵得很,我小儿就是在这儿求的姻缘,最后可是许给了村东头的秀才哩。”
温子昱笑着摇头,学她说话:“不是哩,我是要见梵音大师哩!”
大娘惊奇道:“梵音大师可是不见外人哩,上次见人听说还是三年见的皇太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