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落在商少言的眉间,刺得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期然看见了乔修玉微红的脸。
她有些不自在地从地上捡起伞,那伞柄上还残留着余温,她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悄悄握住了那处光滑的竹节,温度似乎直要烫到她的心里去。
商少言别开脸,轻声道:“那、慢走啦。”
……
下午时,程氏又来找了商少言:“安安,多谢你替我打点凝儿的婚事,难为你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家……”
商少言不知为什么,面前闪过了乔修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仍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姨母客气了。表妹虽然顽劣了些,但性子是好的,放在从前,那嫁入皇室也是使得的。”
顿了顿,她面上的笑也带了一丝苦意:“只如今这世道正乱,镇国公府也大不如前,恐怕表妹的婚事,也无法尽善尽美了。”
先前商少言同商云岚说的话也不假,现下嫁给权贵风险太大,嫁与略微落寞一些的世家旁支要好许多,一是门当户对,二是家风清正。
“只是不知,先前我寄给姨母的那封信,姨母可有考量?”
“自然是有的。”程氏笑着握住商少言的手,是真的很感激,“多亏了安安费心,不然凝儿的婚事可不好找。只那承恩公府太不要脸……”
商少言倒没觉得有什么:“无妨。承恩公府上三娘子与我约定了明日游湖,届时谁没脸还指不定呢。”
程氏是很放心商少言的,但闻言还是有些担忧:“就你们二人?”
商少言唇畔笑意加深:“还有一位琴师。”
程氏也已经听晏雪凝说了那琴师的事情,闻言便笑:“甚好、甚好。姨母瞧着你是个乖巧的孩子,却不想也有这般促狭的时候。”
商少言也没忍住跟着大笑:“姨母有所不知,那琴师用处大着呢。且不说带他去能打承恩公府的脸,单说他那琴技,可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呀!”
程氏以为商少言是在夸赞:“那岂不更好?”
顿了顿,她有些感慨:“安安如今越发开朗通透,若是姐姐泉下有知,那也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