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摇了摇头:“除了在原西,众所周知,西王府的人一向跋扈,就是一个仆从出来,也一样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有怎么能确定我就一定是陈开。我倒是很好奇,是谁指引你逃到留白居来的?你可别说,你自己谋划的这一切。”
当然不是许飞自己谋划的求生之路,他若有这份能力,不说多智近妖,又怎会落得家破人亡。
许飞只是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他说的坚定,陈开也并没有追问,而是看了一眼凡进,才说到:“你父母的事,与西王府没什么关系,这其中具体的因由,我也…”
“许飞,你父母的死,与我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其中因由,我现在告诉你你也很难理解,等你以后武艺有成,入了江湖,你会慢慢明白的。眼下你既已无家可归,不如先跟着我吧。”
许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让他对眼前这位一代宗师的话,十分信服。
陈开则是看着凡进,用眼神表达着‘他不能理解但是我能理解’的好奇,却被凡进无视了。
不久之后,陈重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陈开便起身迎去,带着陈重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房小院。
“怎么样?”
“有些奇怪,指引许飞来咱们楼里避祸的是火拳帮的帮主。”
“火拳帮?”
“不错,火拳帮是许州地头蛇之一,因为利益冲突,一向与许氏武馆不对付,按理来说,许氏一家绝户对火拳帮有利无弊,但火拳帮帮主却在辑凶司拿了许飞父母之时,暗地里指引许飞逃走。这火拳帮帮主做出了如此反常之举,为了搞清事情,老奴刚已经亲自去火拳帮探查,发现这位火帮主在自家密室里新立了许飞父母的牌位,正在祭拜。”
陈开的眉头皱了起来:“新立的牌位?时间对的上?”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我从州府大牢带出尸体之后才收到的消息。”
“这倒有点意思了,看来这火帮主和许父表面是对头,实则是朋友,而且是关系极好的那种交情,只是我们能探到这个情况,只怕也瞒不过其他有心人。”
“少主的意思是?”
“真正厉害的谋划都是因势利导,才能做到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如果我先一步知道火帮主和许家的关系,我只需恰巧赶在许父不在家的时候,抓捕许飞,并且将声势搞得大些,形势搞得严峻一些,让刚好回家的许飞看到情况,再让自以为是的火帮主救下许飞,这点很容易做到。然后在缉凶司的压力下,小小一个许州,火帮主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目光就会放到恰巧北上的师父身上,让我们巧遇上许飞。如此以来,就算我们对事情产生了怀疑,所有的疑虑也只能止步火拳帮,认为这一切确实是机缘巧合。”
“那老奴再去探探,不行就把姓辛的抓来,撬他的嘴!”
“算了,如果是我多想了,你去抓姓幸的没用,如果我想的不差,重爷爷你去了,也只能看到姓幸的尸体。而且看样子师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没对我说,应该也是希望我不要参与进去,我们的动作,到此为止吧,收拾一下,我们就该出发了”
“知道了,少主”
陈重离开后,陈开表情忽然变得奇怪,喃喃重复了一句:绕道京西,呵呵!
不久之后,一行四人打马上路,从许州西门而出。
许飞虽然才十二岁,但毕竟出身武馆世家,马术倒是比刚来时候的陈开好的多,完全能够独自驾驭,不过考虑到他们身体原因,凡进始终没有全力赶路。
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停下来休息。
带着稀疏绿意的山野间,四人坐在一条小溪边吃着干粮,稍微下游一点的地方,跑累的马儿已经饮饱,伸出舌头,在地缝间寻找草牙儿。
最先吃好的陈重看到后,便很快去林子里找了一抱树叶和野草给它们。
气氛有些沉默。
许飞一路上几乎没开过口,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初经大变的原因,凡进的少言寡语,却是从昨晚开始的,之前的时候,一边赶路,他是常常信口说上许多的江湖事给陈开听的。
今天只是听着陈重和陈开聊的时候,偶尔插几句。陈重说的是陈开现下最感兴趣的,有关缉凶司的一些事情,但大多也是干掉了某个高手,端掉了某个势力帮派之类的大路消息。
休息小半个时辰后,陈开准备准备再度启程时,凡进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
“再等等。”
“嗯?”陈开顺着凡进的方向望去,目露疑惑。
凡进望向来路,“别光用眼睛,凝神静气,仔细感受。”
陈开知道凡进在教他,当下依言而行,两息之后,果然感受到空气里微微的震动,紧接着有微小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
“两个人,来的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