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呢,让大公子拖着呢!”
“好,回,先回!”
孙大勇嘴里说着,但却一步未动,整个人恍惚的厉害,管家见此,只能拽着他往回跑。
孙家客厅,孙维扬正小心地陪着吴家来的人,来的不是吴家子弟,而是负责监察的管事,这些人大多身怀武艺,而且除了吴家家主,谁都命令不动。
孙大勇被管家拉回家里,还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状态,直到看见儿子,才猛然警醒,他还不能就此倒下!
“嘿嘿,孙大掌柜真是不刺辛劳,这么晚了,还在外忙碌。”吴家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警醒过来的孙大勇连忙躬身行礼:“这位管事说笑了,如今正值关键时刻,孙某岂敢松懈,误了家主大事。”
“但愿如此,家主让我传话给你,宣和董家,暗中联络黄家,意欲反叛,家主命你即刻动手,暗中封锁董家北上的渠道,防止其将钱货转移到黄家地盘,等家主运作到位,便会一举将其全家老小,缉拿入狱!然后,哼哼…”
然后怎么样,已经不必明说,按上罪名,问斩、发配、充入教坊司等等,全凭吴家的意思,但对于反叛者,只有重没有轻。
因为董家和孙家一样,与吴家,是明确的依附关系。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孙大勇鬓角见汗,他强自沉声说到:“还请管事大人先去休息,等候我的好消息,维扬,还不去安排!”
那管事见孙大勇让自己儿子跟着自己,便也放心下来,何况,孙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孙大勇不可能耍出什么花招。
待到儿子带着吴家管事走的远了,孙大勇却没有去安排事情,而是猛地掀了桌子,抓起凳子一阵打杂。
管家了解自家老爷的脾气,等他发泄一阵,小心意义地凑上去问道:“那位世子爷拒绝了咱们?”
孙大勇终于无奈泄气,瘫坐在椅子里:“是,他说孙家,没有能入眼的东西!”
“这么直接地拒绝,那这大概是铁定要那孙家杀鸡儆猴的意思?”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肯定是了,那本来就是群睚眦必报的恶狼!”
“那我们还能回头吗?”
“回头?呵,怎么回头?人家都杀到面前了,他们还让我去对付董家?对付董家不得搭上黄家,我小小孙家,何德何能啊!”
“是啊,这是拿咱们当弃卒,当试刀石呢,我们粉身碎骨,他们最后说不定反而谈和,还咱们的心血,作为筹码!”
管家竟是难得的明白人,一点就通,但是问题是怎么办呢?他只能问老爷。
“我们,该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孙大勇把问题还给他。
两人陷入沉思,许久之后,管家一拍脑袋,好像还真被他想到了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孙大勇很着急,留白居听完陈开的话,他就陷入绝望,以致精神恍惚,直到看到儿子,才勉强振作,如今岂能放过任何一线生机。
“前两天,听京里有消息说,陛下对吴家意图侵夺西王府产业的事很生气,派了辑凶司的沈指挥前来调查!”
“什么意思?”孙大勇有些迷惑。
“我们何不向辑凶司举报?”
“举报?”孙大勇更加迷惑了。
“对,举报!”
“举报什么?”
“老爷说苏家、云家为什么不动西王府的产业?”管家换了角度
“因为苏家在动,云家在南,威胁感小的多?”孙大勇试探着答道,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个管家有些高深莫测。
“这或许是一部分原因,但黄家呢?黄家也在淮南路,离石牛也更近!”
“黄家实力次一些,胆子自然也小一些?”孙大勇的语气不太确定。
“不对,这些都是小节,老爷想想,如果吴家本身就和西王府有什么恩怨呢?比如,吴家参与了谋害武靖王一事!”
“你!吴家和原西相去千里,为什么要谋害武靖王,你…”孙大勇惊恐地看着管家:“你这是要我诬告吴家,你是辑凶司的人!”
孙大勇并不笨。
“还不算太笨,如果不是我们帮你兜着,就你这些动作,能瞒的住吴家?”管家笑着,承认无疑。
“难怪你知道什么京里消息,还有,沈…沈指挥前来调查这些事,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现在听说也不晚!”管家依旧淡淡笑着。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们…我们没有证据…”
孙大勇摇着头抗拒,吴家是虎,辑凶司是幽灵,是魔鬼,与辑凶司合作,他难得好死,这一点,他还是能想清楚的。
“唉!”管家叹了口气,像是哄孩子一般:“难道你忘了,京里的消息是什么?陛下很生气啊,你,有的选吗?”
“我…我…”孙大勇这才彻底明白,眼前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不惜一死,就可以改变什么的了。
“别紧张,我们虽然凶名在外,但做事一向很有规矩。”管家温柔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们合作,最多你死,但是能保下孙家啊,有我们撑着,谁敢动孙家?但不跟我们合作…”他顿了顿:
“你全家都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