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其他后手必然是有的,不过跟我们关系不大,后面可能跟他们会有一些合作,得多留点神。”
“是!”
“你说的那个吴用极是不是提个挺老的老人,下巴有点尖尖的,但笑起来倒是很和蔼的老头儿?”
两人正随口聊着,罗丁儿冷不丁插话进来,她一向喜欢如此。
“你见过他?”陈开的惊讶,无疑是肯定了罗丁儿的猜测。
“是啊,我们早上不是不小心迷路了吗,正好碰到我说的那样一个老人,在那看人修剪一颗大树,那树是我见过最大的树了,不信你问香儿。”
“是,很大一颗树,出来后走出去好远还能看到呢,只是外面看起来,就感觉不是很大的。”
香儿点头附和自家小姐,从她俩的神情可以看出,那确实是一颗很大的树,至于其他人没有觉察,很可能是因为视角、地形的原因,或者是人为的通过空间构造产生了‘隐形’的效果。
“修剪枝叶…”陈开听了两人的描述,喃喃重复一句,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走吧,该回去午休了,下午咱们就在附近随便看一看吧。”
说着他加快了脚步,后边,倒是一向聪明的平安疑惑地问道:“丁儿姐,你怎么会猜到你遇到的就是吴用极啊?”
“笨啊,早上你不是看到了吗,吴家规矩那么多,那棵树一看就是吴府里最大的一颗,肯定有很好的寓意,除了真正的当家的,谁敢动手修剪?”
“哦。”平安摸了摸后脑,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唉,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把那些令人头疼的知识搞明白的!”难得在学霸面前扬眉吐气一回,罗丁儿很是嚣张。
另一边,将陈开送出门的吴申重新回到了小院,吴用极已经重新躺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脸色疲惫,像是劳神过度。
吴申知道爷爷并没有睡着,恭敬地走进,侍立身后,轻声问道:“爷爷,怎么样?”
“唉,此子多智近妖,很是诡异啊!”
吴申拧了一下眉毛,他问的是事情谈的怎么样,爷爷却说起人来。
“别以为我这是吹捧他人,敲打你们,这是事实,海上丝绸外贸一事,他已经看得比爷爷更远,凡尘商号的步伐,也早走到了吴家的前面!”
“这…怎么可能?”
吴申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刚才他确实有些不以为意,一早上相处,陈开确实给他留下了气质不凡、见识卓绝的印象,但这些都是一个王府世子本该就有的东西,毕竟真正的草包纨绔,才是少数。
他依稀记得,两个月前,第一次听到爷爷说起沿海商贸的见解时,他那种醍醐灌顶,惊为天人的感觉,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这一切,竟然被一个少年世子早早洞悉?
“会不会是西王府的指示?听说他家那位钱总管,有财神美誉,凡尘商号的一些列事情,也都是其长子出面在做。”
吴申知道爷爷的脾气,不喜欢小辈动辄争强好胜,不服他人,但他依旧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因为爷爷的说的,太难令人相信。
“自己领会的东西,和别人教会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关于事物的见解!你以为爷爷已经老眼昏花了吗?”
“孙儿岂敢!请爷爷息怒!那爷爷已经答应他了?”见爷爷生气,吴申赶忙认错,小声问道。
“不能不答应啊,吴家现在,已经经不起一点意外了,必须尽快破局。”
“孙儿明白了,此后一定谨言慎行,低调处事!”
“嗯,另外,我观此子生性冷漠,我提到其母妃时,他竟然毫无触动!言谈处事也非常谨慎异常,心思深不可测!如果不是我冒险相逼,恐怕最后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不过是原西人一次例行的睚眦必报,抽了吴家最后一根筋!但其实他想要的只是制玉的技艺,而且,他还掌握了大量的琉璃资源,难怪江南这几年流出了不少琉璃珍品,这些恐怕都是出自他手!只是这些话,其他人就不要说了,记着!至少近一百年,吴家永远不要站在这个人的对立面!”
“是,孙儿谨记在心!”
见到爷爷说的郑重,吴申直接跪下。
“纷纷乱乱,吴家这次的劫难,也该到此为止了,明天之后,你收拾收拾,带上你的弟弟们,去应夏学宫求学吧,宁王和周老夫子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每逢科举,你们和那些寒门子弟一样,凭本事去考,考上了,听从朝廷安排,赴任做官,造福一方,为朝廷尽忠,考不上,也不必回来了,家里已经没那么多事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是!”
“从今以后,在外,你们先是学宫弟子,后是吴家儿郎,先忠后孝;归家,也当以农事生产为本,不得分心其他,我已经将为数不多的钱财,全部置换成土地,租民耕作…
吴用极条理清晰地交代着早已深思熟虑的诸多安排,他每说一条,吴申便认真应下,最后,他用近乎歇斯底里口气说道:
“我会替你们赚最后一笔大钱,买下足够的地,待我去后,吴家至少两百年不得再涉事商贾,谨以——耕读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