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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也许到过燕山派的人很多,但见过燕山派弟子回山的外人却不多。

裴庆躺在床上,青云子和韩济以死相拼的一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燕山派屹立百年的道理,对自己真狠!

回山第二日,韩济已能下地行走。裴庆在韩济的引荐下正式见过青云子。

“且在山上住下吧,缘起缘灭,只在你方寸之间,好好把握。”

“多谢道长点化。”

青云子已经从韩济那里知道了事情原委。这些红尘俗世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断清的,就像青云子所说,缘起缘灭只在方寸之间,裴庆以后想走什么样的路,还要裴庆自己决定。

韩济原本想带裴庆上山,化去他与宋宁之间的因缘。谁料宋宁已离开多日,算算差不多就是自己夜上王屋山的时候。不过韩济并不在意,世事如此,哪能件件都如你所想,又不是台上的大戏,什么时候说什么词儿都是既定好了的。

宋宁走的很急,只留了一张便条,只说是去寻找韩济,并未说明去向,几乎算得上是不辞而别。韩济就算有心寻找,怕也是无能为力。

有姑娘曾说韩济是个没心肝的,韩济似乎也喜欢做一个没心肝的人。他不惦记宋宁,能不能解开她与裴庆的结本来就是一场造化,犯不着强求。但此刻他心头却有一股充满内疚的惦念:“也不知道琳儿怎样了……”

琳儿比宋宁要好看上许多,是韩济喜欢的类型。但韩济却绝不会因为喜欢哪一副皮囊而心生惦念,就算是那些曾与他缠绵悱恻的女人也不例外。他惦念琳儿是因为他内疚。说好要回去找琳儿,但自己却食言了。韩济很清楚,大多数的女人都不是讲理的,而几乎所有女人都是爱钻牛角尖的小心眼儿。琳儿一定会以为自己为了活命而抛弃了她,尽管这不是事实。

好在这种自顾自发呆的日子并没有让韩济享受很久。

“师父,这是六长老的信。”

青云子坐在净室里,接过六长老信封的一瞬心头微微颤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览信完毕,饶是青云子神仙一样的人物,也不禁面色微变。

“师父……”

青云子把信递给韩济:“召集众长老。”

燕云殿里,众长老已坐定。韩济作为年青一代的大弟子,未来燕山派的掌门人也忝列末座。

“宋庭卫以我燕山派收留裴庆为由,围杀六长老,六长老且战且走,现被困在燕宋边境的神虎岭。诸位什么意见?”

四位长老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彼此的目光里读出了一个共同的信息:“欺我燕山无人吗?”

“但凭掌门师兄吩咐!”

“三师弟、四师弟各带本堂弟子立即驰援神虎岭。”

“五师弟带本堂弟子到边境接应,勿使宋人入境。”

“二师弟去大燕皇宫通报情况,全权处理皇家事宜。”

“遵法旨!”

四位长老闻令而动,一时间燕山上下杀气腾腾。韩济正欲上前请命,一小童闯入殿中:“掌门,大师兄,裴先生闹着要下山,师兄们不好阻拦。”

“济儿,你去看看吧。”

韩济赶过去时,裴庆已到了燕山派山门:“裴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走的这么急?”

“兄弟啊,兄弟,我都听说了,是我连累了燕山派。”

“裴大哥不必自责,这都是早晚的事,与大哥无关”

“哎,兄弟,就算你这么说,为兄也必须得走。”说着将一封家书递给韩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