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如此,两家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郑家败了,成了肥羊,多少人等着要喝它的血,吃它的肉,这只是一场血腥的游戏而已。
山谷里很安静,连一声鸟鸣都不曾听见。树叉也结上薄薄的一层冰,冰是透明的,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树皮的纹路,就像刚洗过一般。
两人默默无声地向前走了一段,刚上了一个坡,这会儿又要下坡,有危险的路段,郭东总是抢在前面,然后转过身来,向尤素卿伸出一只手,搀扶着尤素卿下坡,这样做的时候,郭东的神情自然,绝无半点亵渎之意。
早前郭东躺在床上,尤素卿又刻意诱惑,郭东才一时那啥上脑,现在野外,天寒地冻的,郭东心里倒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哎哟..”
尤素卿脚下打滑了,不由惊叫了一声,幸好郭东眼疾手快,一下拦腰抱住,尤素卿身体晃了几晃,终是没有摔倒。
郭东感到前胸被推了一下,尤素卿这才站稳身体,脸上已是晕红一片,胸前微微起伏,气息也有些不均匀。
尤素卿瞥了郭东一眼,心道,这小子今日倒是乖巧。
她站在那里,定了一下心神,接着往前走,见郭东跟上来,便道:“卿姨这辈子,若不是为了闻香教,也会生儿育女,儿子便是跟你一般大,也知疼人了。”
郭东脱口道:“卿姨还年轻,现在也可以生阿。”
尤素卿瞪眼道:“你少胡说,山神都听着呢。”
郭东笑道:“卿姨就是年轻啊,我可没胡说,就算和青儿站在一起,别人定会说你们是姐妹俩。”
“还说..”
嘴上这么说,尤素卿心里却很受用,伸手理了理鬓边的散发,瞥了郭东一眼,又道:“卿姨是说,以后对教里的事...”
“是社,不是教,我们之前都说好了的。”郭东纠正道。
尤素卿又道:“社里的事,以后你也要上点心,不能指着卿姨一个人。”
“好,好。”郭东口是心非地应承道。
“有了郑家这十多万两银子,卿姨就能州府两地那些当官的嘴堵上,只是那个姓裘的,是淮安卫指挥使顾卓言的人,顾卓言他...”
“顾卓言是淮安卫指挥使?”郭东有些吃惊。
“听说姓裘的把妹子送给姓顾的做了续弦,不然郑家也不敢突然对沈家不利,现在姓裘的死了,顾卓言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你也要早做准备。”
郭东连连都头,这么说着,两人已经到了东台。
东台这边的地势有些特殊,往西去,明显感到在下坡,只是坡度极缓,视觉上差异不大。
据说这一带,很多年前发过大水,水是指黄河水,大水退去,留下来泥沙把大大小小的山谷填平了,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东台。
上了东台,郭东和尤素卿便要暂时分别了。
“你一个人在外,做事要万般小心,切记,你现在是社长,一个人干系众多人的身家性命,卿姨走了。”
尤素卿走到郭东跟前,伸出雪白的一双手,帮郭东拉了拉衣领,两人距离很近,尤素卿嘴里呼出的白气,吹到脸上都热乎乎的,她对郭东多了关切之意,一时让郭东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