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武赧然道:“我听哥哥的。”
雷武走后,郭东犹豫了一阵,终是没把《金瓶梅》拿出来,而是看起了《天工开物》。
郭东文言不太行,有些字也不认识,逐字逐句地读,很吃力,不过看着看着,竟是被书中描述的方法吸引住了。
郭东看的是五金部分,古人采用的方法,应该是在当世条件下的最优选择,对郭东也有借鉴价值,毕竟现在不是现代,郭东就是有想法,很多也实现不了,很多情况下,还是古人的土办法好使。
沈家堡太小了,能建水车的地方不多,但生产规模要扩大,就需要更多的动力,只有水力才是眼下最现实的选择。
郭东也打听过了,梅镇南边,有一条河,向南流进黄桥地界,水量挺大,明日便要去现场勘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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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吴金真出事了。
梅镇往南十多里地,有个叫上王家的村子,此刻在村子里最大宅院是李福家的,在李福家的宅院的一个房间里,吴金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她娘跪在身边,一个男人在他们头前暴跳如雷。
那人面目黢黑,脸上棱角分明,露出的胳膊上都是疙瘩肉,右眼角处,有条细长的疤痕,就像一只蝎子从颧骨往下爬,窜到鬓角里,便不见了,此人便是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贼寇海上飞。
梅镇郑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海上飞不可能没有反应,派了心腹之人去养马场查看情况,这一看不打紧,发现银子给人挖走了。
五万多两银子啊,被人挖走,就像挖了自己的心肝儿肉一般。海上飞当然要查,这一查就查到了吴金她娘头上。
藏银的事儿,只有几个当家的知道,其他人等,都让海上飞当时就处理了,几个当家的都是他兄弟,这段时间跟他形影不离,没有作案的时间,其实也不应该有动机,因为银子也有他们的份儿,难不成还想独吞?
海上飞记起他告诉过陈秀珠,陈秀珠就是吴运升老婆,吴金他娘,如今已不叫吴陈氏,而是海上飞的压寨夫人了。海上飞一问,陈秀珠不敢隐瞒,只好把自己儿子给供出来了。
吴金就给海上飞抓来了,经过审问,吴金全招了,果然是他漏了风声,银子让郭东给挖走了。
那还说什么,海上飞一挥手,过来几个人,这就要把吴金拉出去給活埋了。
陈秀珠见状,顿时像疯了似的,拦在吴金前面,嘶声裂肺地喊叫,“当家的,当家的,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求你了,啊啊...”
海上飞暴跳如雷,指着吴金,吼道:“放过他?可银子呢,我要银子,银子...”
“求求你了当家的,我这辈子,下辈子都给做牛做马...”
陈秀珠跪着向前挪了几步,一把揪住海上飞的裤脚,咚咚地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一边拼命哭喊:“当家的,看在妾真心服侍你的份儿上...”
“你起来吧,我知你是真心待我,但你说什么都没用,银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吴金必须死。”
陈秀珠一听,有门儿,又道:“当家的,妾自从了你,可曾有过三心二意?别人当你是个恶魔,可妾却当你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一个知恩义的好人,妾当初从了当家的,我儿子不高兴,不认我这个娘,妾也是为了让他敬你,接受你,才对他说当家的有好多银子,可如今,当家的却为了一银子,要杀我儿子,我儿子死了,妾怎会独活?”
海上飞听着,‘唉’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陈秀珠又道:“当家的,银子是被郭东挖去了,那就去找郭东,妾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