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站起身来,冲郭东点点头,又看了何云生一眼,何云生会意,便悄然退下。
那妇人约摸三十来岁,面如美玉,容貌挺美,一袭深色葛布长裙,裙裾盖住了脚面。微胖的身躯极为丰腴,看起来比例并不失调,身材只比郭东稍矮,可见其身形高大,却不失成熟的风韵,很有女人味。
郭东拱手执礼,说道:“小子郭东,见过蒲夫人。”
“咯咯...”
夫人与未语先笑,做了个手势,引郭东坐下,便叹道:“东哥,你人生得真俊啊。”
夫人的声音和柔和,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魅力,满脸的微笑,又显得和蔼可亲。
很快便有个小婢来奉茶、端来酒菜,还燃起了墙壁上的蜡烛。
郭东见那小婢生得眉清目秀,脸上很干净,一点瑕疵也没有,不由多看了一眼。
不曾想,那小婢虽着一身下人的服饰,却一点也不怕生,秋水双瞳,也在好奇地打量着郭东,眸光是如此的明亮,便如春日的阳光一般,郭东感觉屋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郭东,是你把荷兰红毛的七月号给炸沉的?”
“....”
郭东顿时愕然,那小婢竟然跟郭东说出这般话,声音如山泉击石般清脆,悦耳动听。
见郭东诧异,那小婢不由嫣然一笑,眼波便在郭东的帅逼脸上打了个旋,眼神里,几分青涩,几分惊奇,还有几分调皮,充满活力。
脸上的肌肤白嫩,粉光致致,最出奇的是一对深邃的眼眸,如一汪春水,盈盈流波,鼻梁高挺,鼻翼很窄,脸型也是线条分明,似乎有些异域风情的感觉。
看年岁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分明是位青葱少女,蒲家的小婢竟是这般模样?
郭东深受震撼,不止是这小婢生得貌美,郭东也知道,她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小婢,其中必有隐情,而且,这小婢竟然知道七月号上发生的实情。
七月号那日发生的事要保密,保个屁啊。
一定是黄查理,黄查理跟郭东辞行的时候,提及他要去蒲家一趟,按理,黄查理也害怕、被荷兰人知道,他应该不会主动跟人说起。
不过,人性很复杂,人心又善变,或许,黄查理和蒲家关系甚笃,主动告诉了蒲夫人;或许,黄查理挡不住蒲夫人的手段,被套了话,都说不准,反正是蒲家已经知道了。
郭东不由在心里骂起了黄查理,就知道这该死的买办靠不住。
他看向蒲夫人,蒲夫人立刻垂下眼帘,端起茶碗儿品起茶来,小婢手里提着酒壶、悄无声息地站在蒲夫人身后,瞪大眼睛瞧着郭东,不再说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郭东只好举起酒杯,说道:“谢夫人相邀,小子敬夫人一杯。”
“东哥爽快,我们同饮。” 夫人立刻抬头,展颜一笑。
郭东一仰脖,喝了杯中酒,蒲夫人伸出白皙光滑的一只柔荑,轻掩樱嘴,慢慢饮下,姿态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郭东的视线好刁钻,就在夫人臻首微仰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衣领下露出的一段白皙多肉的脖颈,下面是两坨大面团,胸襟鼓囊囊的,直欲爆裂,十分有料。
“东哥,七月号上的实情我确已知晓。真没想到,东哥不仅人生得好,本事更是不小,一个人单枪匹马,竟然把荷兰人的七月号给炸沉了,不过,你也因此惹上了麻烦...”
郭东也不吱声,闷头又灌下一杯酒,小婢赶紧给满上。
蒲夫人看了一眼郭东,又道:“我猜你要造船,便是为了应对日后的麻烦,是也不是?”
“夫人,我再敬你一杯。”
黄查理可以说,但郭东宁愿被人骂鸵鸟,也不肯说。
蒲夫人脸上顿时显出嗔怪的表情,说道:“东哥,你得跟我说实话,我才能帮你,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东只好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也不能让她身后的小丫头知道啊。
郭东扭头看了一眼那小婢,蒲夫人这才道:“瑶瑶,你先回避一下。”
瑶瑶咚咚咚地走过来,‘哚’一声,把酒壶砸在郭东眼前,还冲郭东一瞪眼,一扭身,便离开了。
蒲夫人歉然道:“我家瑶瑶都让我这个娘亲给惯坏了。”
接下来跟蒲夫人的一番密谈,郭东得知蒲夫人目的并不单纯,蒲家有两艘福船可供转让不假,但那是因为蒲家不知为何、和郑芝龙不对付,郑芝龙不再允许蒲家的海船南下南洋、贩运木材和香料,两艘海船已经闲置两年了。
蒲夫人愿意以三成原价卖给郭东,前提是,郭东需在郑家和蒲家之间,站队蒲家。
郑芝龙不许蒲家下南洋,与海盗无异,蒲家的出身似乎有些问题,两家都跟荷兰人有生意来往,站谁?
郭东表明了态度,他谁也不站,他只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