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事情，又替前线抗击鬼潮的战士们表达过谢意后，何子骞才带着他的小队匆匆离开。
现在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足足熬了一个通宵，前半夜都在拼命抢救伤员，然后在经历邪崇袭击之后的后半夜，顾庭安这批亲历者就是休息、配合调查，以及轮班倒帮忙做些辅助治疗。
所有伤员已经处理完毕，包括后来不幸受伤的老林和郑怀在内，全都转送至普通病房安置，而前线早在几小时前就再也没有再运送新的伤员过来，想必战局应该是成功遏制住了。
就连最惨的周千帆也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接头这件事并不用顾庭安操心，第三医院的超凡主任医师几乎人均都是接头霸王，随便挑一个来就可以解决。
顾庭安他们这次的支援任务，到这就已经可以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累死了累死了，嘶，我的腰呦……”
大厅中，黎浩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板上，一边锤着自己的背，一边呲牙咧嘴。
随即他看向那边一声不吭、低着脑袋只顾默默离开的柯俪等人，不由“呸”了一声，替顾庭安感到不平。
“妈的，都什么人啊？明明你救了他们，结果连一声道谢都没有。”
他越说越气，说完还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就想要去帮自己的朋友讨个说法。
“别别别，都是同学，不至于……”
顾庭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赶紧拉住他不让他去。
“同学？老子才不想要这群同学，最基本的怎么做人都不会吗？恶不恶心啊？”
“好了好了！”
黎浩的声音没加掩饰，那群人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们好像还没什么悔过的意思，反而埋着头走得更快了。
看着他们背影消失，黎浩这才罢休。
“你啊你，就是性子太温和了，所以才会被他们这么欺负。”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摇摇头也不想再说这事了，而是拍了拍顾庭安的肩膀轻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很多了，就是还有点虚。”顾庭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而且又困又累。”
困和累很正常，这样通宵一晚上换谁谁都得麻。
但是……有点虚？
黎浩瞅了眼顾庭安还在微微发抖的双手，又看了看他惨白的脸，没吭声。
岂止是有点？这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脸也白得像纸，仿佛随时都要当场去世一样。
“赶紧回去补补觉吧，我家有些补品，晚点给你送过去。”
“那倒……”
“嗯？连一点补偿的机会都不给，你是想老子以后睡觉都睡不踏实？”
“那行吧，谢……”
“谢屁，哎不是！你妈的别抢我台词啊！”
“噢噢，对不……”
“行吧，感情淡了呗，你确定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顾庭安麻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黎浩，然后朝这小子比了个中指。
说一句被打断一句，这天没法聊。
黎浩嘿嘿笑着，那模样不太正经，正当顾庭安以为他还有扯什么犊子的时候，下一秒，他却突然正色，很认真地说道：“谢了，以后如果有什么我能……”
顾庭安露出一个微笑：“傻逼。”
黎浩：“？”
……
回绝了黎浩一起吃早餐的邀请，顾庭安随手拎起自己的书包，就匆匆朝外面走去。
眼睛都要睁不开，困得要死，还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