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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实习的阴影讲完了,故事再次回到我应聘那个全国大型连锁教育培训机构失败后,又是一整天都在招聘网站的海洋里徜徉。就在我以为毕业季已经过了,几乎所有大型企业的校招都结束了,我注定是要与教育行业无缘了的时候,同学和老师那边居然接连给我传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本地大型的外语培训机构在招聘本专业的岗位,另一个是本地最大型的教育辅导机构也在招聘本专业的岗位。当时这两个企业都在市招聘网站上发布了招聘信息,至于我为什么没看到,是因为当时我并没有使用市招聘网站投递简历,因为上面的招聘单位太少了,我主要使用的是省级的招聘网站和其他的主流招聘网站。在接到消息后,我火速的注册登陆市招聘网站账号并填写好简历信息,同时给这两个企业投递了简历,接下来就是静待佳音了吧。

当天下午那个外语培训机构的老师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第二天上午去面试。可能上天真的是想考验我,那天上午下了倾盆大雨,虽然打了伞还是弄得一身狼狈。面试我的人是什么领导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说,如果我想获得这个岗位,必须要符合该岗位的所有硬性要求,就是公司要求的各种证书,但是我唯独缺少其中一个证书,这就没办法通过公司人资部的审核了。他说了很多,其实就是在委婉的拒绝我,他们还是想要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可以直接通过审核入职的正式员工。我也不傻,既然没有希望也不做挣扎了,带上所有资料准备回家,只是心里还是会埋怨对方为什么不在招聘信息上写清楚他们的要求,这样我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上显示有一通未接电话,因为每次面试我都会将手机调为静音状态,觉得这样做比较礼貌。因为我在找工作,通常看到有未接来电都会回拨,这次也不例外。电话接通后,对方居然是另一个教育辅导机构,让我下午去面试。但是经过上午这一出,下午的面试我也比较忐忑了,因为是同岗位而我当下确实没有办法改变缺少一个重要证书的事实,如果对方也以此为由拒绝我,那也是白跑一趟。这么想确实有点沮丧,但是我强迫自己不要瞎想,事情还没发生呢,我就自己浮想联翩一些有的没的,这老毛病必须改改了。我迅速调整好心态,无论结果如何,努力争取过了就算是对自己负责了。

下午我如约来到了教育辅导机构的总部校区,面试我的是总部校区的教务总监和行政办公室主任,出乎意料的他们没有要求我当下必须要有那个证书,说可以先按照公司编外人员的身份入职,等后期取得证书后条件符合了再申请成为公司正式编制的员工。也就是说,我可以在在职期间去考取那个证书。那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编外人员的薪资待遇是怎样的我还是得问清楚,我不是很了解那些复杂的薪资结构,但是主任给我说了一个数,薪资大约是两千多将近三千元。他表示,编外人员的薪资标准公司有明确的制度,肯定是按照规章制度来执行的。那个薪资水平就当时而言,不算高但也不算很低,而且按照他的说法,以后还有提升空间的。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有疑虑的,因为薪资数额他并没有说得很明确,但是鉴于当时我刚毕业确实缺少这方面的阅历,最终没敢提出我的质疑。

可能也是看出了我的犹疑,主任随即给我下了一剂猛药同时也解答了我的另一个疑惑。他说现在是应上级主管部门的要求,各教育辅导机构必须通过某个评估认定,本市的整个教育系统包括各类教育培训机构都要参与评估,所以才会出现有的这种大型教育机构在过了毕业季校招之后才开始招聘我这个专业岗位的情况,因为当时他们还没有增设这个岗位的想法。但是这个必须通过评估的要求一出来,他们就必定要有这样的招聘需求了,而且现在这个岗位的人员对公司来说至关重要,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会非常重视这个岗位的人员,让我安心。我说呢,为什么今年的校招都结束了这两个大型企业才开始招聘呢,毕竟我们专业人员也少并不是太好招聘,原来是这样。对此,我丝毫没有怀疑,反而觉得十分合情合理。

该说的都说了,我本以为他们如此急切的要招聘这个岗位的人员并努力打消了我所有的疑虑,给我一种仿佛我就是他们的“真命天子”般的坚定态度,应该会想要立马跟我确定入职的事情,然而并不没有。主任则是十分绅士的说,让我回去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再给他答复。我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马上做决定的,台阶就这样突然地伸过来了。这让我放松了不少,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再决定。

走出校区大门,我开始斟酌到这里来上班的一些现实因素。以这里所在的地段来看,按照我的工资标准,方圆几公里内怕是都没有我能租得起的房子。我所在的这个城市,物价高工资低是常态,若干年以后工资标准几乎原地踏步,物价却飞涨堪比一线城市。所以,我只能在家里住了,从总部校区到家里的距离其实不算远,但是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我必须转车才能到达,而且这条唯一的路线会途径一段早晚高峰极其拥挤的路段。也就是说,我以后的上班之路会相当艰辛,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早点起床提前出门。校区周围虽然几乎没有什么餐饮店,但是好在有食堂,在那个没有外卖软件的年代,如果没有食堂我只能自己带饭了。

综合来看,这些条件也不是那么糟,都还能接受的。但是人的心里总是会有矛盾的,心里总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在说,别这么快做决定,万一还能遇到更好的呢;另一个说,要是没有更好的怎么办,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啊。正当我万分焦虑,左右为难之时,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是通过简历搜索找到我的,是一个酒庄,问我愿不愿意从事红酒销售的工作,我果断拒绝了对方。我真的不愿再听到“酒”这个字,不好的回忆又盘踞在我的脑子里。我并没有歧视任何职业的意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份正当的职业都值得被尊重。我只是非常肯定,有时候不合适比不能胜任更糟糕吧。也许这个电话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让我下定了决心,要去那所教育机构上班了,找工作这段时间真是让我心力交瘁。

我真的也厌倦了在各类形形色色的公司间挑挑拣拣,大多数公司看我是应届生,无论他们公司是否有适合我的文职岗位,最终他们都希望我从事销售岗位,无功而返的次数多了,我也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鉴别他们的意图。有一次,我给某公司投递了简历应聘某个文职岗位,然后在一个极其不正常的时间——晚上八点半,收到了对方公司的面试邀约电话。听对方的声音,我判断应该是一个中年男人,对方说收到了我的简历并询问我愿不愿意转到其他岗位,比如总经理助理。我下意识的问对方该岗位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对方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就是一些辅助类的工作,如此模糊的回答让我一时无法决定。就在我思索该如何突破的时候,对方突然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宋小姐,你有男朋友吗?”虽然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但是那一瞬间我眼前浮现出一张猥琐中年男人的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这,有什么影响吗?”虽然他问得有点猝不及防,但我还是理智的认为这算探听个人隐私吧,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没想到我的这句话点了炸药桶了。

“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没有人强迫你回答!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简直莫名其妙!”

嘟嘟嘟……他先把电话给挂了,我都要被他的语无伦次给气笑了,到底谁莫名其妙啊。我难以揣摩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结论,于是跟两个好闺蜜讨论了起来。最终我们一致认为这个老男人,多半是借着招聘来找小三的。应聘中遇到的各种怪事多了,我也忐忑纠结,万一面试的时候好好的,入职后才发现有各种人际关系问题要怎么处理呢。就比如,同事里有一个像这样的猥琐中年男人性骚扰要怎么办,要为了这个离职吗?好的教育机构里至少都是为人师表的老师,教辅人员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吧,虽然也不能说一定就没有这样的人,至少概率会小很多不是吗。

既然决定了就要把握住机会,我给那个教育辅导机构回了电话表示我愿意入职,对方是那天面试我的主任,对方还有点惊讶我这么快就决定了,反复地问我是否真的考虑清楚了不需要再多考虑几天了吗,我坚定地回答是的不需要再考虑了。如果当时我知道去了之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也许就不会去了,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哪有什么如果。可以说这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吧,多年以后还是会想,人生的道路大概就是在那时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