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知县,特别是在公堂之上,控制情绪是首要准则,然此时此刻,于鹤松完全失态,满目震惊就那么直接呈现出脸上,可见是震惊到了极致。
比起于鹤松的震惊,纪允礼依旧如跨进公堂时一般,满面平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草民纪允礼见过知县大人。”
秀才见官可不跪,纪允礼就那么站在那对着于鹤松抬手作揖行礼。
早一会儿纪允礼嘱咐过,见到县太爷要行礼,陆月记在心里,此刻见纪允礼作揖行礼,她也有样学样,跟着作揖行礼,并自报家门。
“草民陆月见过知县大人。”
一前一后的行礼声让于鹤松回神,并迅速拿出专业精神按耐下震惊,这里是公堂,容不得他失态。
“你等敲登闻鼓所为何事?”
“草民状告草民表兄乔财俊两罪,第一罪,收买流氓意图欺辱吾妻,第二罪,对草民下毒致使草民身子败落久病不起。”
纪允礼所言的两罪,无论是第一罪还是第二罪,都让于鹤松震惊不已,特别是第二罪之震惊堪比他刚刚见到他。
纪允礼当初十四岁中了秀才,还是案首,这是何等的前途无量,然这样的人却是在去年倒在了秋闱的考场上,一病不起,本以为天妒英才,没想到竟是有人暗中下手,真的是岂有此理。
“你表兄在哪?可有前来,哪里人士,本官这就让人去传唤。”
“回大人,就在大牢之中。”
这一句听得于鹤松一愣,完全没想到所告之人竟然还是个犯事的,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当即脸色就沉了下去。
“大人,那人就是前两日你审理的那一庄买通流氓欺辱亲戚一案。”冯向成在此时出声提醒。
冯向成最开始没认出陆月来,然在纪允礼说出买通流氓欺辱陆月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对上号了,他竟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巧,更没想到陆月竟然是纪允礼的妻子。
纪允礼他自然是认识的,认出来的时候自然也是震惊的,毕竟这一位被断言活不过这个秋日,没想到竟然站在了这,虽然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一个病弱到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跑一般的病弱公子,但不管怎样,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冯向成这么一提醒,于鹤松立刻就想到了前几日在堂上疯狂狡辩的那个干蠢事的蠢货,当真是光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去,你亲自去,把人给本大人拎上来,还有那三个干混事的流氓也一并拎上来,好好把案子再说一遍,虽然案子判了,总要人苦主知道结果。”
“是。”冯向成当即领命,直接喊了几个人亲自就去拎人去了。
大牢离公堂有些距离,拎人需要一些时间。
而纪允礼告乔财俊告的是两罪,买通流氓欺辱陆月那一罪很好办,他之前已经审理过了,只要走一遍过场就行,比较复杂一些的是后一罪,这可不是那么好审判的。
“纪允礼,你说乔财俊下毒害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