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心道谢。
容璟之有过目不忘之能,他每路过一个地方,就会搜集那个地方的手札与图样。这次也是时间紧迫,在得知女子明日就要南下,他用了一天一夜才将手札图样整理完毕,再根据自己记忆,绘制成舆图。
希望,能帮到她。
“此去危险重重,你……多加保重。”
容璟之那双琉璃眸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
可最终,只汇聚成一句。
沈倾权笑道,“嗯,你也是。”
此一别,再见,不知何日。
虽与他相识时日不多,可他却帮了她很多,沈倾权很感激。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容璟之没有坐多久,起身告辞。
望着他孤冷的背影,沈倾权忽然叫住他,“容璟之。”
三个字,让容璟之脚下一顿。
她朝他走去,正色道,“若日后你有需要,可随时来幽州找我。我幽州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容璟之怔了怔,随即笑了。
仿佛冰雪消融,那缕笑,在面颊渐次点亮,璀璨无暇。
沈倾权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
原来,向来端方不苟言笑的人,笑起来竟如此……干净明亮。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看着容璟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沈倾权转身回去。
穆国公不想容璟之卷入朝局太深,更不希望他与自己走的太近。在那位老爷子面前,她的野心瞒不住。
她不想容璟之为难。
若有朝一日,帝都生变,他真正下定决心,或许那时,他们会有重逢的一天。
……
翌日。
东华门。
五千将士,外加沈倾权的黑甲卫,大概六千,整装待发。
六千铁骑,于宫门下,接受帝王巡检。
在场的除了王公大臣,还围了不少的百姓。他们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听说又要打仗了?好像是南境出事了?”
“倭寇蛮子打来了,这不,陛下派镇国侯率兵前去支援。”
“才这么点人,支援什么?我看啊,又像从前那样,做做样子罢了,到最后又得割地,赔款,用搜刮咱们老百姓的丁税去养那些蛮子!”
“嘘,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命了?”
……
百姓对于朝廷出兵,早已见怪不怪。
这些年,倭寇屡屡犯境,朝廷也多次派兵去剿倭,可没一次成功的。倭寇彪悍凶蛮,嗜杀成性,拥有的武器更是非同一般。
每攻下一个地方,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等搜刮干净,就将所有无辜百姓屠杀殆尽,连三岁稚子都不放过。凶狠残暴,恶贯满盈。
久而久之,人们闻倭而色变,甚至朝中一些武将都不敢与之对战。文官更是以诸多借口,多主张‘以和为贵’。于是,这么多年,养的倭寇越发肆无忌惮,狮子大开口。
而就算朝廷出兵,许多武将也畏于倭寇凶悍,做做样子罢了。最终,都是用各种好处,换来倭寇退兵。
可这几年,夏朝境内天灾不断,百姓水深火热,自然税收大幅度减少。没了之前的‘好处’,倭寇就愈发猖狂,肆无忌惮。然后就有了此次五万大军,犯边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