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会真宰,可把他绑了去找那个黑袍人算账却是做得出来的。
裴南盏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嘴中喃喃:“杀父…杀母…呵。”
他挑眉,笑的意味不明:“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其实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云杳杳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可裴南盏却不愿多说,他身形随意,单手支着脑袋,说:“我不介意你去宰了那个老东西报仇。”
他唇角笑容诡异:“哦,对了,宰完之后记得把脑袋给我寄过来,我当球踢。”
云杳杳:“…”
变态。
片刻以后,她又笑了一下,像个小恶魔一样,说出了自己之前的打算:“那我准备先宰了你呢?”
“你可以试试,我求之不得。”
裴南盏玩着自己的手指,满不在乎。
云杳杳也觉得没趣。
她怎么忘了,这货估计早就想死了,可奈何怎么也死不成。
“行,走了。”
云杳杳起身打了个招呼,抬步往外走。
院落里安静无声,裴南盏也没开口说些什么,云杳杳走到了门边,即将踏出去的时候脚步却一顿。
她好像听见了一道细小的呜咽声,似有似无。
凝神一听,那道呜咽声明显起来。
细细小小,稚嫩的很,好像…是小狗狗的叫声。
云杳杳转头,狐疑的看向裴南盏。
他养狗了?
呜咽声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正对着院门,那座瓦房的门轻掩着,里面黑黢黢一片,宛如一道黑不见底的深渊。
云杳杳沉默了一瞬,转身往回走。
依照裴南盏这么变态的模样,她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虐待动物的爱好。
再联想到刚刚他一手鲜血拿着刀的模样,云杳杳觉得这个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她在裴南盏面前站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不邀请我进屋坐坐?”
裴南盏惊愣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云杳杳,你真是…”
真是什么??他有些形容不出来。
就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猜测着她会走出的下一步,可实际上,她落下的那一步永远不在他的猜测之内。
就比如现在,她明明都快走出去了,却又返回来,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云杳杳情绪淡淡:“你不邀请我,那我自己进去。”
话落,也不等裴南盏回应,便径直走向房间。
身后没什么声响,云杳杳也不确定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她来到房门前,推开了轻掩着的大门,外面的光亮泄了进去,呜咽声也越来越大。
云杳杳眸子微眯,侧头看了一眼裴南盏,他仍然坐在石凳上,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云杳杳抿唇,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顺着呜咽声,她往里面走,穿过堂厅,拐进右手边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透着光,屋内昏暗一片,云杳杳走到呜咽声发出的地方。
那里放着一个纸箱子,借着微光,云杳杳看见纸箱子里有一团小小的东西在动。
云杳杳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那团小东西。而那团小东西却像是受到了攻击一般,嚎叫声大了起来,呜咽乱叫,惊恐之意尽显。
云杳杳手一顿,转而去抱那个纸箱子,她尽量做到平稳,箱子里的小家伙也像是受到了安抚一样,嚎叫声渐小。
等出了房间,云杳杳才看清这小家伙的原貌。
白色的小小一团,身子蜷缩在柔软小被子里,很可爱,可令人触目惊心的确实它身上那大片的血液。
它身下的棉花被浸湿,伤口应该在腹部,它身体一抖一抖的,在乱钻,原本软白的毛发也沾染上了血色。
云杳杳冷着一张脸,将纸箱子放置在石桌上,随后直直的盯着裴南盏,一言不发。
裴南盏瞥了眼里面的小东西,伸手想摸它的脑袋,却被云杳杳一把抓住。
她掌下的皮肤冰凉没有温度,云杳杳将他的手抓出来后就放开了。
裴南盏却有些回味的活动了下手腕,嘴角勾起:“你喜欢这小东西?送你了。”
云杳杳一口气憋在心里,她最讨厌那些无缘无故伤害小动物的人,这小狗看起来只有一两个月,总不可能是它咬了裴南盏吧?
可她也不是那种不等别人说一句话就将帽子给人扣上的人,所以尽管觉得裴南盏的嫌疑很大,她还是勉强压下心中的气,问道:“它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是我弄的。”裴南盏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小狗,随意道。
云杳杳差点当场气炸:“为什么?”
“啊,因为它受伤了啊。”
还是那个随意的态度,却直接把云杳杳给哽住了。
她呆愣了好长时间,才将目光移到小狗身上,想要去检查一番,却又怕伤着它而不敢动。
相比于她,裴南盏就没多少顾忌了,他直接抓住小狗的身体,将它给拿了出来,展现在云杳杳面前。
云杳杳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特别是小狗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