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走,这二人就是他的下场!”
于达怒喝一声,唬得众人不敢动弹。
“师父,师父,饶了我等!”
“还请师父,大发慈悲!”
张三李四在粪窖里吃尽了苦头,忍不住开口求饶。
“你等泼皮,将二人打捞出来洗刷干净,洒家便饶了这一回!”
教训了这为首二人,于达便放众人一马,毕竟,他是来此做事儿的。
两个泼皮浇水洗了个透彻,众人又匀了几件衣服给他们,囫囵了来与他说话。
“小人祖居在此地,指着这片菜园为生,因而差点儿恶了师父!”
“不知师父从何处而来,本事如此了得?”
众人打探他的来历。
“好叫你等知晓,洒家乃是老种经略相公门下提辖,因杀人杀得厌烦,这才出家寻个清静。”
“洒家俗姓于,法名智深。”
“休说你这二十来人,便是千军万马,洒家也能杀个来回!”
于达怒目圆睁,莫大的威风震得众人唯唯诺诺。
“原来是保家卫国的猛将,怪不得我等看师父如此威严!”
“还望恕罪,恕罪!”
张三和李四带头,又是一阵躬身下拜。
次日,众泼皮凑了些钱物,沽了些酒,带了些下酒菜,来与他赔罪。
“如何让你们破费?”
见到好酒好菜,于达眼睛一亮,嘴上却“不好意思”。
“在此地能与师父相见,是咱们的福气,如何请不得?”
言罢,众人便开始大吃大喝。
吃到欢处,有唱的,有说的,有拍手称快的,有哈哈大笑的,好不热闹。
于达兴起,也抡起禅杖,与众泼皮施展了一套乱披风之法。
呼呼呼!
六十四斤重的禅杖破开风声,发出阵阵呼啸之声,当真有罗汉下界的声威。
劲风扑面,吹得尘土草屑飞扬,打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却不忘口中为他叫好。
如此这般,二十来个泼皮每日里前来此处请他吃酒,看他演武使棒。
一连过了数日,于达寻思道:“平日里都是他们请客,今日合该洒家回请一顿,也算是礼尚往来。”
当即差人去集市买了蔬果,沽了两三担酒,杀了一口猪一只羊,放置在院中。
时值三月末,天气骤然变得炎热。
众人只好围坐在大槐树下,借着阴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于达素来喜欢热闹,当即多喝了几碗,酒劲儿一阵上头。
昏昏沉沉之际,忽听得一阵呱呱乱叫,顿时心头火起。
“什么鸟作乱?”他大吼道。
众人齐声道:“赤口上天,白舌入地。”
“还有这等说辞?”于达也是头一次听说。
“老鸦叫,怕有口舌之祸。”
一人再补充道:“墙边的柳树上新添了一个乌鸦巢,每日从早咶到晚,扰人清梦。”
“我等搬个梯子,把那乌巢拆了便是!”
说着,众人便行动起来。
于达也趁着酒兴,随众人一同前去,果然见到树上盘旋一只漆黑异常、却反射七彩异芒的乌鸦。
见如此多人来到树下,那老鸦更为兴奋,呱呱呱又是一阵大叫,听得众人一阵心烦意乱、口干舌燥。